苏江沅不依不挠,挣脱不开,索性躺在他怀里又是踢又是打开始耍无赖,“我不!我说了我不去,我可以吃药。”生了病的人,尤其是女人,神经本来就脆弱敏感,很容易就戳中泪腺,苏江沅说着,眼泪就噼里啪啦就掉了下来,“温承御,你这就不疼我了,我说了我不要。”
温承御挺住脚步,眉头拧成“川”字。
今晚的苏江沅太过反常。
从一进门,她一路扑进他怀里的那一刻开始,温承御就觉得这个女人很反常。
但具体哪儿,他说不上来。忍不住的,他低头看她,审视探寻的目光在她通红的脸颊上逡巡半天,沉沉开了口,“告诉我,是不愿意去景柯良那儿?还是不愿意去医院?”他盯着他因为难受皱成一团的小脸,又补充着问,“还是说,不愿意我陪着去医院?”
苏江沅一愣。
她倒是没想到,一瞬间有种要剖开这个男人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合成的。她这么隐晦的小心思,居然也能被他轻易窥探清楚。
苏江沅又是气又是慌,索性别开脸,沉默地跟他对峙,就是不说话。
他猜得没错。
她就是不愿意去医院,尤其是被他陪着去医院。
她就是别扭地,不愿去他陪着别的女人去过的地方。就是不乐意,在他陪着别的女人又是换药又是治伤之后,又轮到她。
虽然两件事关系不大,但她就是矫情地抗拒。
一阵近乎窒息的沉默过后,温承御动了动身体,抱着苏江沅折了回去。
是的,他妥协了。
他将她放在床沿,起身掏出电话打给景柯良,说了具体情况之后,吩咐景柯良尽快赶过来瞧瞧苏江沅。那边的景柯良不知道说了什么惹了温少爷不悦,他冷着声线沉沉说了一声,“给你十五分钟,否则后果自负。”
温承御挂了电话,扭头便看见苏江沅通红着一张脸坐在床沿上,傻愣着发呆。发烧让她的神经和动作都迟缓了很多,过了好半晌,她才意识到温承御在看他。
“怎么了?”她仰起头,迷迷糊糊问了一声。
温承御叹口气,走过去弯腰抱起她,她吓了一跳,双手条件反射地自动圈住他的脖颈,还没问,他已经开口,“阿良一会儿就到,我先帮你洗个澡。”
苏江沅昏昏沉沉点了点头,没有再矫情地拒绝。
快速给她洗了澡,温承御将依然难受的苏江沅抱出浴室,楼下便响起了门铃声。
他找出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这才起身下楼。
苏江沅双手拉住被角,听到楼下传来温承御和景柯良的谈话声,拥着被子坐了起来,两个人正一前一后推门而入。
苏江沅用虚弱的嗓音喊了一声,“景少。”
景柯良拎着医药箱进来,视线看向苏江沅红扑扑的脸蛋时,眼尖地瞥见了她优美天鹅颈上几个明显刺眼的吻痕,忍不住吹了吹口哨,回头轻佻地冲着温承御眨了眨眼睛,“我说,哥们耕种的够勤劳的啊,你媳妇都这样了你还能出手。”
话没说完,一个杯子迎面被温承御砸了过来,景柯良顺手接住,吊儿郎当的果然没再说什么。
拿着耳温枪一量温度,直接飙到了四十度。
苏江沅浑身无力,头重脚轻,连眼皮都沉得睁不开了,早就倒在床上迷迷糊糊了。
景柯良给她打了退烧针,又指示温承御给她喂药,她这才彻底睡了过去。
温承御始终皱着眉头,视线片刻不离床上已经昏睡过去的苏江沅。景柯良收拾好医药箱,下意识看向温承御,温承御已经抬头看他,声音平和的几乎听不出什么来,“书房里收藏了一瓶上好红酒,尝尝?”
景柯良了然地点了点头,“我先过去,你照顾好你媳妇儿了过来。”
温承御点点头,目送着景柯良拉开门出去。
发烧让苏江沅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感觉不舒服,加上打了针吃了药的关系,约莫半个小时之后,就出了一身汗。她一向爱干净,浑身黏腻的感觉让她睡得很是不舒服。翻来覆去睡不踏实,想要坐起来却浑身无力。
正纠结呢,一只大手伸过来将她整个人捞了起来。她吓了一跳,感觉身子陡然腾空,被他整个抱了起来。
“阿御......”苏江沅猫儿似的低低喊了一声。
“乖,我知道。”
重新放了水, 温承御将苏江沅小心翼翼放在浴缸里,见她依然依然双眼紧闭眉头紧蹙,帮她冲洗的动作不由得更缓了几分。
洗了澡,几乎是挨着床的片刻,苏江沅便再度沉沉睡了过去。
温承御探手摸摸她的额头,温度已经不似刚才那般滚烫。稍稍放了心,温承御附身帮她拉好被角,附身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这才起身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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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柯良听见开门声,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见是温承御,勾勾嘴角冲着他扬了扬手里的红酒,有些意犹未尽的地舔了舔嘴角,“这个年份的红酒,果然够味。来一杯?”
温承御摇了摇头,走到落地窗边的沙发上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似乎是犹豫了片刻,跟着点燃。
景柯良一闻到烟味,眉头一皱,顿时没了喝酒的心情。放下酒杯绕到温承御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自然翘起二郎腿。
“你媳妇儿怎么样?”
温承御抬眼看了他一眼,“已经退烧了。”
景柯良看着在跟前萦绕的一团青灰色烟雾,半是认真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