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抖。不止是紧张,应该还有冷。霍毅谦这才睁开眼睛,上下打量了芮娆一番,好看的脸迅速沉了下来,就连刚才无波无澜的眸子,也都在一瞬间冷冷的收了收。片刻后,他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着芮娆大步走了过来,跟着就抬起了手。
“不要!”
芮娆第一反应就是他要打她,抬手缩着脑袋尖叫出声,“霍毅谦你是男人,男人不能打女人的!”
霍毅谦气极反笑,声音都透着浓浓的鄙夷,“芮娆,你究竟是什么智商?”他真是想剖开她的脑袋看看,里头是不是灌了化肥农药,这么蠢笨,他当初到底是瞎了那只眼睛,看上这只蠢猫儿的?
咦?
不是要来揍她报仇?
芮娆白着脸,狐疑地睁开眼睛,就感觉到自己的头上一紧,霍毅谦大手一挥,就将她一直裹着头上的白色毛巾给扯了下来,抬手甩到一边,眼神嫌弃地扫了她一眼,“去把头发吹干。这么冷的天,一直裹着头发会感冒。”接着视线向下,落到了她的脚上,眉头也皱了起来。
“不冷吗?”
芮娆怪叫一声,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当时她刚洗完澡,因为停电,她的头发都没来得及擦干,就临时用毛巾包了起来。后来他来的悄无声息,她大概是被吓坏了,“自卫”的时候,甚至连鞋子都没穿。一直到这会儿,经他提醒,她才发现,自己这会儿身上有多清凉。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缩了缩脖子,怪不得那么冷呢!
霍毅谦几乎要被她的那副笨样子逗笑了,忍着笑,绷着一张脸,又一次冷声命令她,“来电了,去把自己收拾收拾,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也对。
刚才医生和他的助手看她的眼神就很奇怪,感觉上,她像是一个被强迫的少女,因为处于反抗,所以才出手伤了霍毅谦。
而且出手准确,狠毒。
芮娆郁闷地往床边走去,低头就去找自己的毛绒拖鞋,弯腰捡起来的时候,发现上头因为她砸霍毅谦的动作,不小心也沾染上了一些血迹,顿时垮了一张脸。
怎么办?
她来的匆忙,房间里根本没有多余的拖鞋。
身后的霍毅谦,越看那姑娘拿着拖鞋愁眉苦脸的样子,嘴角的弧度越是明显。就连一整个晚上莫名受伤的阴霾,也都无声无息消散了似的。
“嗤。”
他笑了声,抬脚将自己脚上的拖鞋甩了过去,“先穿我的将就下,等保姆回来,让她给你拿新的来。”
芮娆几番纠结,也没再推脱。
只是,小脚放进男人宽大的拖鞋里头的时候,心头一丝怪异复杂的感觉一瞬间窜了起来。
怪怪的,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片刻间悄然浮动了起来似的,不敢回头,她一阵风似的冲进了浴室,“啪”的一声用力甩上门。
男人盯着浴室门的幽深视线像是一汪深潭,有着让人看不懂的暗沉,半晌,嘴角渐渐勾起了不明显的弧度。
傻。
*
匆匆把自己收拾完毕,芮娆来开门出来,脸色依然有些不自在,心里还在琢磨着,一会儿要怎么跟霍毅谦好好谈谈有关于她动手伤了他的事情。
可抬眼一看,卧室里空荡荡的,早就没了霍毅谦的人影。
也是,这里是她的卧室呀!
倒是房间里已经被打扫干净,地上的血迹,和沾染了血迹的床头灯已经被清理干净,床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盏新的小灯在那儿,晃着橘黄色暖色的光芒。
芮娆本来想出来找人,人到了门边,转念一想,就折了回来,从床上翻找出自己的手机,冲上电,五分钟之后,她犹豫着给景柯良打了个电话过去。
片刻后,电话被人接了起来,“喂?小娆?”
景柯良的语气有点意外,自从她之前和孟津路一起出国之后,乃至后来回来,芮娆都很少给他们这些温承御的好朋友打电话“找麻烦了”。
芮娆乖巧地喊了声,“阿良哥,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她的话有些底气不足,抬眼看了眼墙上的始终,晚上九点。从辛城赶过来,大概都i晚上十一点多了。可是,眼下,霍毅谦的伤势应该比较重要吧?
“那个,我刚刚,闯祸了。能不能麻烦你,再往村里跑一趟,不要等到明天早上过来?”
景柯良一愣,“小娆娆,你做什么了?”
芮娆脸颊上微微泛着红意,虽然羞于启齿,但还是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跟景柯良说了出来,完了恳求道,“阿良哥,他的伤势看起来还是蛮严重的。我担心到了明天早上,会更麻烦,所以......”
那边传来景柯良爽朗的笑声,“小娆娆,你的事情,我怎么会说不。放心吧,交给我处理。”
芮娆脸上一喜,“你真的会过来?”
“什么?你有朋友在附近,太好了!”
“恩恩,我知道,谢谢你。”
芮娆得到了应答,开开心心准备挂电话,谁知那端的景柯良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小娆娆,别怪哥哥没提醒你。伤个一个本来就觊觎你的男人,这后果,可是有点严重的哦。”
芮娆心里一惊,“什么意思?”
啪。
那边的景柯良挂了电话。
芮娆拿着电话,一脸蒙圈。
后果很严重?
吓唬谁!
不过就是砸破了他的头,他一没失忆二没脑震荡的,难不成,她还要为他负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