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在和人在视频通话,刚才那话,压根就不是对她说的。
芮娆的脸颊上又红了,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马上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方医生给你开的药,让我带上来给你喝。”
他合上电脑,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直到这一刻,眉眼间才显现出疲惫来,因为额头上处理过的长长的伤口,这会儿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憔悴不堪。
他的视线从上往下,落在她有些局促的小脸上,这才抬手接了过去,还没说话,芮娆已经转身急忙倒水去了。
他将锡箔纸下的药丸和胶囊,一个一个掰出来,看似漫不经心地解释着刚才的一切,“下午临时的会议,因为耽搁了,所以只能晚上补上。”
她背对着他倒水,不明白他的意思,低低的“哦”了一声。
难道这家伙是在跟她解释,那些疏离冰冷的话,不是说给她听。
他看着她纤细笔直的背影,见小丫头别别扭扭的,一个倒水的动作做了半天,忍不住勾了勾唇,又说,“而且, 这段时间,我也会缺席公司的大小事务,暂时从公司消失一阵子才成。”
芮娆端着温水走到他跟前,默不作声将杯子递了过去,没接话。可她就是莫名觉得男人话里有话,隐约间像是要个大坑,把她拐进去似的。
一想到这儿,她就越发站不住,只觉得跟这个男人相处的分分秒秒都难捱的很。
霍毅谦就着水,将掌心里的药丸仰头喝下,又将空了的杯子递给她,眼神再度落了过来。
芮娆陡然间觉得空气里压迫窒息了起来,脸也跟着红了,支支吾吾地说道,“折腾了这么久,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在楼上的卧室里,封凌不在,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叫我就好。”毕竟,他的伤是因为她才来的,她没有道理放任他不管的。
就算再不愿意见他,也要忍一忍。只要过了明天,他一走,她就自由也就解脱了。
她说完话,起步急匆匆往门边走,手刚放到门把上,身后忽然想起霍毅谦的声音,“几点了?”
芮娆抬手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了吧。”
“我饿了。”男人盯着女孩僵硬的背影,嘴角噙着几分笑意,清清淡淡地又说了句,“从下午吃过饭,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没吃饭。芮娆,我饿了。”
芮娆闭上眼睛用力叹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认命一般紧了紧放在门把上的手,一把拉开了门,“我知道了,你等等。”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上,隐约间,霍毅谦还能听到楼梯上传来急速下楼的声音。
大概,真是担心他会饿坏吧。
霍毅谦收回目光,拿过手机打了个熟悉的号码出去,听到那边传来懒洋洋还带着几分困意的声音,“老板,大半夜的,我已经下班了”
“给我查她最近都在做什么,未来一些天要做什么,要具体详细的。”
“好的,我明天”
“就现在!”
“我能义正言辞地拒绝吗?你这么虐待你的员工,没日没夜地加班,我是可以到劳动局去告你的。”
“一个小时,看不到我想要的资料,你到驻外部去,把贺旸换回来。”
“别别别”
啪。
电话被挂断了。
因为大门外忽然响起了芮娆急促的脚步声,和在门外敲门的声音,霍毅谦收了手机,顺道应了一声,抬头就看到芮娆站在大门口,身上系着暗色系格子条纹的围裙,一脸不安地看着他,轻声问,“你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吗?厨师和保姆都还没回来,厨房的冰箱里好像也没什么东西了。我随便做一些,你将就着吃?”
他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上跑出丝丝的汗珠,面部的线条越发温和,“都好。”
话音落,芮娆身子一闪,不见了。
她并不是真的骄纵任性的千金小姐。
以前还没出国的时候,母亲和安妈在厨房里研究美食的时候,她也会时不时站在边上学学看看,偶尔也会下厨亲自实验几番。
后来出了国,因为要照顾孟津路,帮助自己和他省钱,她更是频繁开火,也因此练就了一番好厨艺。
保姆和厨师都不在,只能她亲自上阵。
可打开厨房的冰箱,她才发现食材不多了。于是在征求了霍毅谦的意见之后,她也只是简单地做了一碗清淡的三鲜面出来,脱了围裙断了上去。
霍毅谦却是一副有些意外的神情,原本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倒是还挺像样,也很是给面子地接过去,低头吃了起来。
没一会儿,碗就见了底,干净的可以看到白色底的瓷碗,没来由地多了几分成就感。
她一边倒了水过去,一边端着空碗站了起来,“很晚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没走几步,身后再度响起了霍毅谦的声音,“芮娆。”
芮娆脸色一阴,拧着眉头回头瞪着他,语气不善地问,“霍毅谦,你到底有完没完?”
“这就不耐烦了?”他挑眉看着小女孩一副极力隐忍,随时都会炸毛的样子,莞尔,“不是说,有问题随时找你吗?芮娆,你说过,要对我负责的。”他的脸上一派平静,一本正经的样子。
芮娆闭上眼睛,用力吸气在吸气。
要忍住,一定要忍住。
毕竟这祸,是她闯的啊。
她转身走到男人身边去,迫于无奈,又做出一副什么都没有的样子,轻声轻语地问,“已经零点了,霍先生不准备休息,还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