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雅雅和涂山容容紧皱眉头死死的盯着夜空中的紫虚。两双眸子,一对绯红如血、一对翠绿晶莹,反射着他散发出的刺目电光,更添了几分妖异的魅力。
待得漫天乌云开始密布之时,顿时感觉四周空间像是被一股莫名之物锁定笼罩,空气都变得极度粘稠起来,动一动都显得很吃力;又如同离开水的鱼一般呼吸不畅。
再看紫虚咬紧牙关,满脸青筋与鲜血,心中都是了然,他此时怕是真的打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来个两败俱伤了。
只是……
涂山雅雅冷哼一声,抬手提起无尽酒壶,“咚咚咚”的仰头向着嘴里倾倒着酒水,汩汩酒水顺着嘴角流过修长白皙的脖颈,侵入那深不可测的峡谷,漫过高耸的峰峦,打湿了遮蔽人双眼的红色与白色帷幕。
涂山容容笼在袖子中的双手紧紧地捏起成拳,一颗可爱的虎牙死死的咬着嘴唇。脑中不由自主的电闪而过连串的画面。
那是与那个人的初见。
那时的他也是这般,如同仙神临世,天威凛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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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亮宽大的牛车在浓密的林间大道上奔驰着。
“哇——!”
涂山容容发出痛彻心扉的嘶喊,一张脏兮兮的娇小脸蛋扭曲了起来。白嫩纤细的胳膊被一只大手抓着,拽出了锁着她的大铁笼,上面伤痕累累。
那手的主人用另一只手往她胳膊贴上了一道符箓,符纸敷一接触到她的皮肤便发出滋滋的声响,如同灼烧一般冒出股股的烟雾。
痛到骨髓的灼烧感侵袭着她的身心,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的往外倾泻。
“放开她啊!冲我来!”
身旁的另一个牢笼之中,传来撕心裂肺的怒吼,那是跟自己一起失手被擒的年幼的姐姐。她正死死的握着铁笼栏杆,用力的摇晃嘶喊,一头金发甩动间,奋尽全力的想要挣脱这束缚。她的脸上身上也是遍布着伤痕血污。显然受到的折磨并不比涂山容容少。
小姑娘龇着牙,满是血污的手弯曲成爪,透过栏杆间的缝隙狠狠的抓向那个正在对容容施暴的人。
那人敏捷的向后一退,宽大的黄色道袍在宽敞的车厢中飞舞摇曳。
“哟!贴了那么多符还这么凶!”
道士两指夹起一张符箓,举在眼前,嘴角一个浑圆黝黑大痣上,伸展出长长的一撮黑毛,迎风招展。
“不过我研制的这种克妖符真是厉害,两只狐妖功力不俗,依然不能抵抗。”黑痣道士说着发出‘嘿嘿嘿’的笑声,“不过这两只小妖精,长得还真不错,刚才居然敢吓我……嘿嘿,让你们知道一下道爷的好处!”
说着一双手已经抚在了腰带之上。
“师兄,既然长得不错,就更不应该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没动过的,在天香院才能卖个好价钱啊!”
那是驾车的小道士,他回过头来,一张脸上遍布疤痕,丑陋异常。“这不是刚刚您自己说的吗?”
“虽然说的很有道理……”黑痣道士回过头来,却是狠狠的一拳打在疤脸小道士头上,大声呵斥道:“不过,几时轮到你来教我做事了?你不过是个臭打杂的,赶好你的车!”
“是。师兄。”
“还敢叫我师兄?!你不过是个臭打杂的,长得还这么丑,都说了师傅不在的时候要叫我道爷!”
“我知道了,别打了,道爷!”
两个道士吵闹着,却是没有听到,牛车之上,较之关着两只小狐妖的笼子,更大了几分的第三只铁笼中,就在这时发出了一道低不可闻的呢喃声。
不过,却被身处那大铁笼一旁的涂山容容听到了模糊的几分。
“卧槽!我说怎么浓浓的既视感!原来是这儿……等等……老子这不会也是要被卖掉的节奏吧!不好,这特么妥妥的黑历史啊,被那俩人渣知道了,还不得指着这个笑话过一辈子!”
涂山容容听到断断续续的低喃声,忍不住的心中的好奇,扭头看向那个从她们姐妹俩被带上车时,就已经存在的大铁笼。
那里面一直躺着一个白衣白发的背影,只是那人一直都将脸冲着车厢外侧,听两个道士对话时说,那人好像一直昏迷不醒的样子。这是,醒过来了?
“唔……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涂山容容不自觉的举起双手捂住了张大的嘴巴,一对狐耳不住的跳跃。
那人念着诗歌,缓缓坐起身子,扭过头来,一张倾世容颜映入翠绿的瞳孔中。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下来,一切的声响,姐姐的怒吼,道士的叫骂都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过来,弱不可闻。
然而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是璀璨而短暂的……
“别问我迟迟是谁……卧槽!老子这是……瞎了?!”那人似是极为惊恐的瞪圆了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两只手颤抖着举在眼前。
“嗯?”早已听到动静,扭过头来的黑痣道士,听到瞎了两字,也是不由的从刚刚那一刻的惊艳中回过神来。
疤脸小道士也已经忘了控制缰绳、驱赶拉车的雄牛,任由雄牛缓缓的降速,最后停驻在路旁,埋头嚼着青草。
吵闹的牛车,猝然寂静下来。
然而下一刻……
“不——玄天邪帝!我与你不共戴天啊——!”
那人死死的捂着眼睛,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响彻云霄,惊飞了几只过路的飞鸟。
只是,在只有涂山容容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