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回过去？”六耳听了面具人的话，放在嘴边的果子都忘了要咬下去，咬了咬嘴唇说道：“你……真是个别扭的人！那你当初干嘛不直接完成再世续缘！”
“……”面具人一阵沉默，紧了紧身后的手，才回答道：“炼制刻刻帝的初衷，要挽回的是另外一段过去！而且，我对翠玉灵说过……”
“不想跟我们这种……啥玩意儿来着，哦，长生种发生关系嘛！”六耳咬牙切齿的说道，六只耳朵疯狂的摆动着，“那天老娘在去找你玩儿的路上听见了！我知道！你不止是说给涂山红红听的！哼，死瞎子，耳朵比老娘还灵！”
六耳沉默片刻，才指了指远处战场上的身影继续说道：“难道这样子，就不算是你说的被留下的？”
“……”面具人沉默半晌，才长叹一声说道：“这样子，她们还可以有机会重新找到真正爱的，也爱着她们的人！”
“你觉得可能吗？”六耳抖着耳朵，咬牙问道。
“为什么不可能！爱一个人还需要理由？治疗失恋最好的……”
“因为！老娘就不可能！”六耳粗暴的打断了他。
“……”面具人沉默了片刻，才叹道：“你们是妖！可以活很久很久，会遇到很多、选择很多、得到很多，再失去很多、遗忘很多、磨灭很多！我不是归人，而是过客！彼此擦肩而过，终不过是相忘于江湖……”
“那你呢？遇到的，得到的，失去的，都忘了吗？那你干嘛还要折腾那么多！”
“……正因为我忘不了，所以才希望她们可以忘得掉！我教给她的红酥手……里面掺杂了别的东西——可以让她忘记的东西！”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面具人在六耳万分诧异的目光中，缓缓举起一只手，遥指向战斗中的那道身影，嘴里继续说道：“我有一门武功叫做醉花间，其中一种功效，可以让修炼者通过封闭记忆，伪造记忆等手段，感悟另一番人生！但是，醉了，最终还是会醒！所以，我结合涂山法术将它做了升级，并专门发展出一门红酥手的配套的技能！我们今晚的第三个目的！”
“摄魂取念！”面具下一声低喝。
在六耳的感知中，四周空间似是隐隐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波动。就看面具下的幽蓝双眸，缓缓的闭了闭，随即睁开：“只是，我并没有教给她！”
“你……消除了她的记忆！”六耳望文生义，瞟了一眼战场上，身体有着微不可查刹那变化的身影，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具人。
“准确的说，是提取并修改了她的记忆！”说着，举起一只手，摊开手掌，那里，正漂浮这一缕一缕的银色丝线，夜空下泛着迷人的柔和光泽。
“涂山也有类似的记忆操控类的法门……”面具人死死的盯着手中银丝，深吸一口气，手掌猛地握紧，银丝瞬间四散湮灭。
他看着银丝碎裂后的最后一点荧光消失，才一边抬起一只手，伸出手指，点在自己脑袋一侧，扯出一缕缕同样的银丝，一边说道：“但是她们却做不到这样！将别人的记忆随意的查看、抽取、删改、储存……”
盯着手指银丝片刻，将它们点在面具之上，银丝随即迅速渗透了进去。
“东方月初！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妖仙姐姐……你……在说什么？”
远处的战场上，传来交战双方的声音。
“你认为一份虚假的记忆，就可以让她爱上别人了？”六耳看到这一幕幕，忍不住有些烦躁起来。
“或许能，或许不能，但你是不是太小看所谓的天命之子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你所谓的天命之子！但你是不是也太小看妖怪的爱了！你在涂山那么久，不会不明白再世续缘是做什么吧！”
“是什么？不过是找一个替身，自欺欺人罢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唉……我刚说了，我是三位一体的！所以，我做出的决定，并不是靠这个我独自的意志就可以的！”
“什么意思？”六耳挠挠头，有些听不明白，但她关心的不是这个，眯起眼睛愤愤的说道：“别想岔开话题！”
“咳咳，之前，我是真的差点被她给干掉！从意识层次的湮灭！这跟原计划是不符的！对完整的我来说，也是万分危险的！”面具男自顾自的沉声解释道：“这已经引起那俩很大的不满了！所以，从我复活之后的计划，包括刻刻帝的炼制，都是经过重新定制的……来自于代表绝对理智的那个我！”
“你的理智就是教你怎么样逃避？做个人渣懦夫？！”六耳气呼呼的说着，烦躁的挠挠头。
“……恰恰相反，想要逃避的念头，来自于绝对感性的我！我说了这么多，你应该明白了，我的未来会面对什么！我的理性告诉我，你们都是很有用的战力！但是，我的感性，绝对不允许……”
“……”六耳闻言，咬着嘴唇沉默了下来，半晌才不甘的问道：“那你干嘛还要复活你妻子！不是将她置身在你所不希望的境地吗？”
“你也说了……”面具人看了她一眼，垂下眼帘说道：“我们是夫妻啊！夫妻是一体的！风也罢，雨也好，都是要相互扶持、一起承担面对的！夫妻——生同襟死同穴！”
“那你干嘛不陪她去死！”六耳银牙紧咬，很不满意他的回答。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