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彰显诚意,荆卿卿撺掇着靳小柳绣一个荷包送给沈励。奈何二人都是手残,爹娘也没奔着将二人培养成淑女的目标去,于是绣荷包便成了一件极其考验二人的事。
荆卿卿借着看菜谱的名义去藏书楼找了些图样拓到布上。二人本来是准备绣鸳鸯的,后来一边绣线一边打结,再加上缺乏艺术天分,最后绣成了身上长了许多肿块的鸭子。纵然如此,还是戳破了数根手指。
丑便丑一些吧,好歹也是一番心意,二人决定还是将荷包送出去。
靳小柳害羞,于是荆卿卿打算代她表明心意,靳小柳躲在一边听。今日宰相大人没有外出,因此沈励应当正在竹音阁附近。
“卿卿姐姐,鸳鸯代表忠贞不渝的爱,那我们绣的这鸭子代表什么?”走在游廊中,靳小柳忽然发了话。
“代表爱他你很有压力?......”荆卿卿答。
靳小柳:“是么?......”
荆卿卿:“也许是......”
二人正胡说八道,忽然传来了一个清朗略带笑意的男声:“不对,应该是压在上面就能生出儿子。”
荆卿卿与靳小柳都循声望去,那笑着的俊朗面庞,那挺阔的身板朴素的青衣,不正是沈励?
二人一边因着沈励的突然出现而有些茫然,一面又在脑海之中回味沈励方才的话。片刻之后,靳小柳倏然红了脸,把头扭到一边,长长的睫毛也低垂了下去。
然而荆卿卿却还在发懵,半晌问了句:“什么意思啊?”
沈励僵笑着咳了两声,这玩意如何能解释?赶忙转移了话题:“二位这是给谁绣的荷包呢?”
“这是......”荆卿卿正欲说出口,一边的靳小柳却二话不说逃也似地溜了。
“她怎么了?”事发突然,沈励愣了愣,问道。
“咳咳”,荆卿卿发现自己神经似乎又大条了,不是说好让靳小柳躲起来的么?
她望着远处靳小柳的背影,忽然觉着有几分诗意,悠悠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撒腿就跑。”
“啊?”沈励眉头锁了锁,不解道。
“沈护卫,不知你的家人现在何处?”荆卿卿收了收神,不答反问。
沈励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为何忽然查起家底来了?不过想到荆卿卿可是宰相大人面前的红人,这些话又不得不回:“在下与沈虔还有沈实坚一样,都是孤儿,自小被老丞相收养,和现在的宰相大人一起长大的。”
孤儿?身世还蛮可怜的。但是看他与宰相大人的关系,想来这些年宰相大人和他的家人对他都挺好的,所以算起来家庭嘛,也还是配得上小柳的。
“那沈护卫你是否已经娶妻或定亲?”终于切入了正题,荆卿卿不免有些紧张,睫毛不住地颤着,眼神也有些不自然。这可关系到小柳的幸福啊!
娶妻?定亲?沈励心里盘算着,又看了看荆卿卿面上的表情,心想着荆姑娘该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使不得啊使不得,这要让宰相大人知道,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
“并未......”他一边思忖着对策一边低声答道。
“这是给你的荷包,是......”
荆卿卿正说着,想要把荷包递给沈励,沈励却似下定了决心似地撒腿就跑。
荆卿卿见状原地失神半刻,随即也跟着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沈护卫,别跑啊,荷包还没送给你呢!我还有些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谁知道前面的沈励听了这话,就像被点燃的烟花一样,加速度发射了出去。
荆卿卿无奈只得拼了命地追,一边追一边叫喊,二人跑过了竹音阁,跑过了相府花园,一直跑到了藏书楼附近。虽然她的身体素质在女子中算是数一数二的,但沈励可是男人,又是经过多年训练的护卫,她又如何能是对手?
荆卿卿心想,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自己决计是追不上沈励的,干脆直奔主题喊道:“靳小柳喜欢你,你喜不喜欢她!”
本来沈励一听这话是准备继续加速的,但仔细琢磨了一下,觉着有些不对。靳小柳喜欢你?是靳小柳,不是荆卿卿?
他骤然停住了脚步,回身望着身后那个苟延残喘全凭意志支撑着往前跑的女子,目光之中有几分慌张,还有几分欣喜。
荆卿卿见沈励终于停下来了,两腿一软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说......你......跑什么跑......”荆卿卿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气绝了。
“我......”沈励一时无言以对,认真地整理了自己的心情,故作淡定:“锻炼身体。”
“忽然......就开始锻炼身体?”
沈励:“嗯,宰相大人说了,要时时刻刻保持身体健康。”
荆卿卿:“......”
“沈护卫,你觉得小柳这姑娘如何?”待呼吸顺畅了一些,荆卿卿站起身,拍着自己的衣裙说道。
听了这话,一朵红云爬上了沈励的脸颊,仿佛涂了胭脂一般,倒像个娇羞的女孩子。
“小柳啊,她挺可爱的。”声音低沉嗫嚅。
主要到沈励的神情,荆卿卿笑了笑:“小柳与我说,她没有父母,也没有家人,这世上没人照顾她,你可愿意做那个照顾她的人?”
沈励幽黑的瞳孔里闪过几丝清澈的波纹:“我虽然不是出身富贵人家,但是......我愿意尽我的全力去照顾小柳。”
沈励低着头,像个害羞的小男孩,与平日里那阳光奔放的形象大相径庭。此时他心里想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