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已赴,若无他事,咱们还是早些回去为好,这沈家婚宴实则为寻回割鹿刀,如若再待下去,只怕会惹来麻烦缠身。”
这时乔不归提议道。
秦欢沉默了一瞬,应道:“不急,先看看情况,再待两日,两日后我们回苦海镇。”
乔不归听罢欲言又止,秦欢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惹麻烦的。”
“但愿日此。”乔不归说完继续闭目养神。
秦欢没再打扰老人,起身走出酒肆来到外间雪地,仰头望了眼漫天飘落的雪花。
三日之期已过去一天,本想去找凝香,劝她把割鹿刀还给沈家,没想到她却来到了金陵,此前并没问她来意。
也不知为何,与她见面总会吵个不欢而散。
劝也劝了,她不肯还刀,秦欢也没办法,刚刚听乔不归说,凝香已经恢复功力跻身先天武者行列,想来她自有凭仗,有能耐去对付那些找她抢刀之人。
“我却是杞人忧天了,也罢,她要做什么是她的自由,我不过一个大周天的武夫,有何资格去过问人家的选择!”
秦欢自嘲一笑,垂下头来,轻声道:“但愿你能化险为夷,得偿所愿。”
此时已得知凝香恢复功力,秦欢大可以选择和乔不归回苦海镇,但他心底还是有些担忧,怕自己走了,凝香会发生意外,怕传来有关她不好的消息。
秦欢不愿再去亏欠谁,尤其是帮助过他的人。
一个段明月就够了,有些悲剧如是再次上演,秦欢只怕自己会怒得发疯。
有时候秦欢不禁想道:那些欠下的人情,要是能一次性还清就好了,从此谁也不欠谁,自己便能再无任何顾忌。
只可惜他欠的是命,还不止一条,包括整个红楼死掉的数十个女子,那都是他的债。
“要是人生可以重来就好了。”秦欢自顾自地感叹一句。
就算是重来,没经历过之后,那时的秦欢,也许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接下来两日,凝香没再来找秦欢,秦欢也哪儿都没去,至于这金陵城的热闹与繁华,他没有任何心思去观赏。
每日石安都会外出打听消息,石宝儿偶尔也会出去一趟,大都是负责去给秦欢买一些当地有名的菜肴。
时间很快来到了约定期限的最后一天。
夜幕来临,雪一直下,天气寒冷异常。
秦欢守在酒肆里,没去沈家庄回复沈玉楼,沈玉楼也没派人来找他。
只要沈玉楼愿意,以他的手段,想找到秦欢并不难。
酒肆的油灯已经点亮,那父子二人守在柜台处,乔不归站在门口看雪。
“天黑了,要不,趁夜色出发吧!”乔不归提醒一句。
整个下午,秦欢都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地发呆,偶尔会看一眼外面天色。
“这么快?”
秦欢扭头看了眼外面暗沉沉的雪夜,若无其事地笑道:“要不,再等会儿?”
乔不归垂着头思量了半响,说道:“就算再等下去,结果也是一样,你留下来,决定不了什么。”
秦欢苦笑着点点头,喃喃道:“我明白,我就是想再看一会儿。”
说着,秦欢起身走出酒肆来到巷子里,挥手道:“你备好马车,我出去走走,片刻即回。”
眼瞧着秦欢就要消失在巷子里,柜台处石安朝外面努了努嘴,石宝儿会意地点点头,一溜烟跑了出去。
独自行走在昏暗的小巷间,后方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秦欢扭头看去,便见一个小胖子飞快的追了上来。
秦欢顿足,石宝儿跑过来停在他身旁,憨傻地笑了笑,“公子我陪你。”
秦欢本想拒绝,见他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便忍住了,点点头示意他跟上。
“去沈府外面瞧瞧。”秦欢淡淡道。
石宝儿“嗯”了一声,上前去带路。
二人离开巷子来到街市,夜市里长街上的灯柱悬挂了灯笼,昏黄的灯笼飘荡在风雪中,来往的行人比白天少了许多,仅有一些酒楼和烟花之地,依旧人来客往哗声不断。
主仆两踩着厚厚的积雪,慢慢行在长街上,直朝玄武街而行。
越是靠近玄武街,便见两旁门户亮起的灯光就越多,前方街市传来一阵阵烟花爆竹燃放的声音,朦胧的雪幕下,隐隐已能看见沈家庄大片的宅子。
“听说沈家庄为了喜庆,大宴宾客三日,城里有名的厨子去了好几个,这沈庄主还真舍得花钱,此等排场,换做普通人想也不敢想。”
石宝儿跟在秦欢身旁,一脸羡慕地说道。
“三日么?”
秦欢低声自语一句,心道沈玉楼给我三天时间,便是以此作拖延吗?
他已经仁至义尽了,我却没有帮他要回割鹿刀,看来沈家庄和凝香这一战,是避无可避了。
秦欢叹了叹气,加快了几分前行的脚步。
灯火通明的玄武街,沈家庄外拥挤了许多庆贺的城中富贵人士,大都是来凑热闹添喜庆。
此时沈家前院大厅里,众多江湖上的青年俊杰齐聚一堂,各都在开口表达祝贺之意。
正北方的主位,盖着大红毯子的长椅,坐着一男一女,男女都穿着红色的喜袍。
沈玉楼坐在左边,戴着红盖头的女子坐在右边。
沈玉楼望着下方众人,不时应付一句上前来祝贺的客人。
堂下中间,有几位乐师在奏乐,还有几位身段玲珑的面纱女子在起舞。
空地两边各摆了七八张酒席,每张酒席只坐了三到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