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气越强,催动出来的劲气也越强,那劲气旋转带动之下形成的碎雪旋风,忽地朝东方笑撞了过去。
东方笑振臂一跃而起,长袖挥舞,袖中一根根银针咻咻飞出,针尾连着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红线,红线上散发着金属般的光泽。
银针拖拽红线,如若长了眼睛的蛇一样,刺向撞来的碎雪旋风,刺入的瞬间,东方笑已飞身落在大厅屋檐之上,双手拽着一根根红线卖力一扯。
眼看那碎雪旋风形成的雪球就要冲天而起,却在半空中轰然炸开,一道身影破空而出,手持大剑一剑斩向屋檐。
东方笑足尖一点瓦片,斜身飘向左方,十指操纵着一根根红线,线端的银针被劲气驱使之下,不断刺向冲来的身影。
左宁单手持剑拖剑横扫劈砍,剑招森严宛若长枪大戟,剑威震荡,方圆之类一面面扇形剑影纵横交错,招式密不透风。
那无数银针击打在宽阔的巨剑,发出一连串叮当脆响。
“葵花秘典不过如此!”
挥剑酣畅的左宁放声大笑,猛一震荡巨剑,堂堂正正大开大合的剑势,越发变得气势非凡,给人一种难以匹敌的震慑感。
东方笑冷哼一声,虽心中恼怒,却也不敢和这剑痴疯子正面硬拼,索性提身一跃,横空飞向庭院大门方向。
左宁岂会任其逃遁,持剑奔走屋檐之上,踩着一片片瓦砾,屈膝弹身凌空追来,半空中拖剑斩出一道剑光。
东方笑横空飞退间,旋身后撤,双手虚空拨弄,一根根红线纷纷收拢,于他身前形成一张大网挡住剑光,借助剑势激荡之力,以更快的速度退到了大门上空,飘身落在进门的楼檐之上。
凌空追来的左宁面色一沉,左手一掌拍出一团寒气森森的掌影,掌影在这风雪之夜里如虎添翼,瞬间扩至门板大小,直朝楼檐上的东方笑而去。
寒冰神掌!
刚站稳的东方笑目光一惊,仓促间他已来不及换气调息真气,正打算以浑身真气硬抗。
便在此时,下方一声龙吟冲天而起,一条透明的长龙昂昂咆哮飞向半空的掌影。
只见站在海桐树下的秦欢,双臂上举双掌推出,全身内力走涌泉汇丹田冲左右大脉,一股霸道无比的凌厉气势随之冲出。
透明龙影飞天而来,一头撞在白霜一般的巨大掌影上,但见那掌影略一滞留,已有些溃散之势。
当此空隙,东方笑已经缓过气来,左臂反手一掌朝前方震出,破掉迎面而来的寒冰神掌。
左宁飞身落下站在雪地,持剑仰头紧紧盯着东方笑,斜睨一眼不远处的树丛。
秦欢收掌牵着石宝儿,悄悄往树梢后方躲去。
东方笑扫了眼下方消失不见的身影,目露一丝感激。
这时,左宁冷冷哼哼两声,脸色讥讽地大吼道:“堂堂丐帮后人,竟然也学人偷袭,你就不怕被人耻笑么?”
秦欢弓着背躲在一对树丛里,撇嘴暗暗骂道:老子何曾偷袭你了,说话不长牙齿满嘴胡言。
这方左宁不敢妄动,一面要应付东方笑,一面又担心那藏在不远处的人趁机下黑手。
如此他只能以言语相激,想要引出秦欢。
“小子,你想清楚了,丐帮虽然没落,尔等却也是名门正派之后,你可莫要自误,与魔道妖人为伍!”
左宁双眼转动,复又大吼一声。
秦欢浓眉一皱,心道再让这厮乱泼脏水说下去,只怕会招来麻烦。
石宝儿见秦欢面色阴沉,当即伸手拉住秦欢的袖子,摇摇头,示意秦欢不可冲动。
秦欢正待说话,站在大门楼檐上的东方笑冷哼一声,沙哑道:“左宁,你休要胡言乱语,要打便打,扯那些废话作甚,难不成你怕了!”
左宁扫了眼不远处的东方笑,面色怪异地嘿嘿一笑,挥剑喝道:“我怕?好,我倒要瞧瞧今夜谁怕谁,待我将你衣服扒了,辨一辨你到底是男是女!”
此话一出口,后方大厅里有人哈哈笑道:“左兄有魄力,我等也很想瞧瞧,这不惜毁容的东方笑,到底是男是女!”
东方笑脸色怒红地喝骂一声:“无耻之徒!”
眼看双方又要开打,大门口雪幕下,忽地出现一道身影。
此人速度极快,仿若鬼魅一般,便闯了进来,使得左宁压根就没看清,只觉眼前一花,便听啪的一声耳光响起。
左宁忙伸手一捂脸,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脸皮火辣辣地疼,他眼神无比惊骇地看向侧方。
一袭束腰黑裙,裙袍上绣着金色花纹,秀发披肩负手而立,浑身散发出一股澎湃的真气威压。
“没人教你说话么?”
黑裙女子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左宁,淡淡讥讽道。
“你!”
左宁脸色一怒,捂着脸提剑想发作,却又只得强行忍住。
“怎地,想求死?”黑裙女子目光一寒,满含杀机地冷冷问道。
左宁后退两步,充满戒备地盯着她。
东方笑飞身落在她身后,颔首行了一礼。
另一边,太湖帮的冯高和云中玉各自虚晃一招,逼退耶律雄,抽身退至黑裙女子身后,拱手行礼。
大厅里,正在和圆脸琴师对拼的陆灵溪也罢手退了出来,一行几人全都略带恭敬地站在了黑裙女子身后。
左宁和耶律雄对视一眼,一步一步退到了大厅门前。
婚宴大厅里,众人都停止了吃酒,有人面色凝重低头不语,有人仰首发呆,有人视若无睹,装作与此事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