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沈玉楼的妹妹?”
秦欢愕然地望着眼前的白衣女子。
龙璃微微点头回应,神态举止间依旧透着冷漠,给人一种忽远忽近的神秘感。
“前几日不知公子是家兄好友,多有得罪,还请公子莫要见怪。”
她声音娇柔清脆,虽是在与人致歉,语气里却不带丝毫的歉意,更无任何喜怒波动,平静极了。
这样的道歉,头一次遇见。秦欢“呵呵”干笑两声,连忙道:“不敢不敢!”
这女人冷冰冰的就像一尊冰雕,此刻她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在对我示好么?还是随意说说而已,可她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善于伪装的人,我是来找沈玉楼的,以她的身份,没必要亲自来见我。
“不知公子找家兄所谓何事?”龙璃问道。
秦欢露出为难之色,龙璃又问:“不方便与我说么?”
秦欢呵呵地笑了笑,心中骂道:与你说有屁用,你又不能当家做主,白白浪费老子时间。
这女子仿佛能窥探人心一般,忽地说道:“公子好像很厌烦我。”
秦欢怔了怔神,懒得再强装友善,面色冷淡了许多。
你把凝香伤成那样,若非老子打不过你,早抽你了。
“不敢。”秦欢冷冷道。
“公子还记得那晚对我说了什么吗?”
她凝神盯着秦欢的眼睛,声音清冷地问。
秦欢摇头,压根就不记得与她说过话。
龙璃目光转动,仍旧目不转睛地望着秦欢,带着逼问的语气道:“十年前,你在哪儿?”
秦欢已被她问得有些不耐烦,皱眉冷笑道:“十年前的事儿谁会记得,无关紧要的记忆,早忘光了。”
龙璃眼神呆愣了一瞬,喃喃道:“是么?”
她复又微微颔首,“抱歉,我认错人了。”
说罢,她不再理会秦欢,转身走入大门,白衣飘然若仙,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幕里。
“有病!”
秦欢站在外面,撇嘴嘀咕一声。
这时那前去通禀的武士终于回来了,行至门前台阶,伸手示意秦欢进来。
秦欢随同此人入得沈家大宅,绕过前院厅房,行至中间院落,又穿过几条回廊,再次来到了沈玉楼的居所。
这仆人将秦欢领到门外,便告退转身离去,只留下秦欢一人,站在门前雪地里。
眼看就要再次和沈玉楼会面,自己便要卷入割鹿刀引发的这场风波里,秦欢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他驻足片刻,没有上前去扣门。
“是秦欢来了么?”
屋子里传来女人的声音,说话间,那门已被一双纤细的手拉开。
身穿红色喜袍的女子,头上戴着两根玉钗,乌发披肩,一对细长的剑眉下,是一双灵动的眼睛。
她看起来身材偏瘦,以至于显得喜袍额外的宽松,裙摆已经拖到了地上。
薄薄的嘴唇抹了一层淡红的胭脂,脸颊上擦了脂粉。
秦欢只看了一眼,便已猜出此人是谁,当即拱手道:“在下秦欢,见过沈夫人。”
女子点了点头,抬手道:“无须多礼,他在里面等你。”
说着,喜袍女子迈过门槛走了出来,直走到秦欢身旁,顿了顿脚步,蹙眉道:“他内伤未愈,你莫要耽搁太多时间。”
不待秦欢回应,喜袍女子已快步走向木廊。
等到已听不见脚步声,秦欢才抬头往后扫了一眼。
这女人便是郭彩月么?样貌还算秀丽,只是这女人眉宇间透着英气,浑然没有女儿家的柔弱姿态,沈玉楼怎会喜欢上她呢?
杜云生让秦欢留心此人,因为她是郭氏后人,还说郭家和丐帮有往来,但秦欢却不曾听老乞丐说起过。
收回心思不再多想其它,秦欢迈步走入房间里,扫了眼正前方的外厅,沈玉楼盘腿坐在茶案下方,面前铜盆里烧着一大盆木炭,秦欢又看了眼桌案,案台上放着一口木匣子。
反手关上门,秦欢缓步走了过来。
沈玉楼自然知道秦欢进来了,他却没有开口打招呼,甚至都没抬头看他一眼,只盯着烧得通红的木炭出神。
秦欢盘腿坐在他对面,既然沈玉楼不开口,秦欢只好忍着性子等他先说。
静默中过了好半响,沈玉楼迷茫的眼神才恢复正常,抬眉看了眼秦欢。
“来啦!”沈玉楼笑容温和地开口道。
秦欢恨极了他这幅老好人的样子,此刻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揍他一顿,但又只能忍住怒火,因为他是来求人的。
“来了。”秦欢冷声道。
沈玉楼瞧着秦欢压抑怒火的样子,淡淡道:“放心吧,她没事,我说过,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便不会伤害她。”
秦欢撇嘴冷哼一声。
沈玉楼又低头去看炭火,半响后,说道:“帮我一个小忙,事成之后,我放她走。”
就这样来了么!不做任何掩饰,也不找什么理由和借口。
秦欢心中一惊,仍旧保持镇定,亦或者装作不知情。
“你想要我做什么?”秦欢冷着脸问。
沈玉楼扭头看向桌案上的木匣子,目光变得复杂,他抿嘴惨淡一笑,摇头轻叹一声。
叹息未绝,他忽地挥袖探爪,五指一勾,一股吸力从他手中生出,呼地一声将木匣子吸了过来,被他捏住。
“割鹿,逐鹿,鹿是什么,是宝藏,是秘籍,是权位,是苍生,还是天下……”
他连连发问,横臂手持木匣,转头看向秦欢。
秦欢一时间被他突然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