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玉楼所说过的那些话,秦欢既选择相信,又保留怀疑。
因为沈玉楼曾跟他说:不要轻信任何人。
任何人,自然也包括沈玉楼。
秦欢从沈家庄出来时,杜云生已经雇好马车等候多时,瞧见秦欢一走出来,便立马催促车夫驾车过去,将秦欢接上了马车。
“如何,沈玉楼怎么说?”
马车里杜云生捧着一本泛黄的历书,沉声询问。
秦欢还没从刚刚的一番经历反应过来,主要是沈玉楼告知的信息太少,他想知道的东西,都在他肩上挂着的匣子里。
看起来似乎很简单,沈玉楼也说,只是帮他一个小忙。
想来也不会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否则沈玉楼岂会放心交给秦欢,毕竟二人相识尚短,对方并不知道秦欢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有多大的能耐,能干成多大的事。
“别发愣了,快说说啊!”杜云生有些焦虑的叫道。
秦欢回过神来,反手取下肩上的匣子横在腿上。
乌黑色的木匣,正面盖子上镶嵌了七颗圆形玉石,每一颗玉石都散发出淡淡的血色光泽,从下往上看,对着秦欢右手这一端,盖子上最后一颗玉石顶上,刻画了一片祥云。
杜云生看见匣子装饰的一瞬,面色顿时一惊,颤声愕然道:“七星宝盒!”
秦欢不解其意,抬头望了眼杜云生,收回目光便打算打开匣子,瞧一瞧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是否真的有割鹿刀。
“慢着!”杜云生连忙伸手制止,面色凝重地说道:“别急着开,否则这玩意儿会自毁,里面的东西全都会被毁掉。”
秦欢手上的动作猛然一顿,皱眉轻声道:“什么意思?”
杜云生指了指盒子上玉石镶嵌的七星图,小声解释道:“奇门巧术,机关盒子,专门用来藏匿贵重物品,防备有人偷窃。”
秦欢表情一怔,冷笑着自语道:“沈玉楼说地图在里面,让我出城再打开匣子,难不成他在说谎骗我?”
杜云生眼中转了转,思量半响,正色道:“他应该没有骗你,之所以让你出城再看,估计是有时间限制,说不定等我们出了城,这匣子里的机关便已经失效了。”
“他有说具体让你做什么吗?”杜云生又问。
秦欢想了想,“盒子里装的应该是割鹿刀,沈玉楼让我把这盒子送往地图上标注的地方,地图我还没看,估计这盒子里他还留了信已作说明。”
“送走割鹿刀,这个节骨眼,他居然肯让你送走割鹿刀,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杜云生愣了愣神,面带思索之色喃喃自语。
“我也不知,先把东西送过去再说吧!”秦欢随口道。
至于沈玉楼嘱咐的,让秦欢别找帮手,秦欢没当一回事儿,再者说杜云生哪儿能算什么帮手,充其量就一个走江湖的骗子罢了。
“也只能如此了。”杜云生叹了叹气,问道:“对了,你见到凝香了吗?”
秦欢摇头道:“没有,沈玉楼答应我,只要我帮他将东西送往目的地,他便放了凝香,但愿他不会食言。”
杜云生听罢又仔细思索了片刻,他弓着背缩在那儿,搓揉着历书,自顾自的道:“奇怪了,既然是护送割鹿刀,他为何要选你,这金陵比你强的人多了去了,他却偏偏选你,他就不怕割鹿刀被人抢走么?”
“不对劲!”杜云生拿着历书拍拍额头,皱眉道:“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被我忽略了,他不应该如此冒险,他能活到今天,绝非泛泛之辈,他肩负沈家满门兴衰命运,不可能做出愚蠢的选择!”
秦欢被他这一通自说自话弄得心情烦躁不已,面色不悦地提高声音道:“行了别猜了,只管把东西送过去,有什么谋划到时便知。”
马车已经行了大半个时辰,来到了金陵城的神策门前,进进出出的江湖人士络绎不绝。
来往人群中,一群携刀带剑的人,不紧不慢地尾随在马车后面。
驾车的车夫是一个身穿兽皮短衣的中年胡子大汉,这汉子一双布满老茧的手逮着缰绳,扭头往后方两边各扫了一眼,低声对马车里传声道:“姑爷,有人跟踪。”
正在和秦欢谈话的杜云生,脸色顿时一沉。
“怎么办?”杜云生凝声问道。
秦欢正思考对策间,驾车的大汉又低声道:“姑爷,城门有五岳剑盟的人拦路,好像是在拿着画像找人!”
“是左宁,他肯定是想抓住你,以此来对付凝香和东方姑娘!”
杜云生急忙叫道,“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杜云生没想到才刚选择帮助秦欢,就遇上了这么大的麻烦,他心中想后悔都来不及了,因为马车再过片刻就要驶入城门。
“慌什么,别他吗乱叫!”秦欢抱着匣子冷声喝骂道。
便在此时,宽阔的主干街道传来一大片马儿啼鸣声。
只见左右两边的小城门下,两支浩浩荡荡的马队鱼贯而出,惊得行人纷纷避让,生怕被冲进来的马队给踩压。
马儿嘶鸣,哒哒的马蹄声密集紧促。
杜云生慌忙伸手掀开帘子,朝外面瞄了一眼,惊声道:“怎么回事,这么多马匹入城?”
这时外间那驾车的汉子说道:“姑爷有所不知,年关已至,白马堂的人要将这些千里挑一的好马送往金陵六部,以供军武需求。”
说着汉子又惊叹道:“这些马可不简单,即便是先天高手铆足了劲,也不见得能追上,任选一匹,都可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