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老和尚想要追赶已经不及,带发狂僧提着秦欢,三两下便消失在雪幕中。
老和尚阴沉着脸,目光变幻数次之后,扶着空灭的手,提掌运起一口正宗佛门真气,慢慢度入空灭后背,助之化解其脏腑内伤。
半响后,老和尚收掌呼了口气,面露几分倦色。
“多谢师叔。”空灭颔首致谢。
老和尚挥手叹了叹气,转身颤颤巍巍地朝佛殿行去,淡淡道:“去吧,去把他找到,万万不可让他拜入武宗门下,这狂僧南袈乃是业火寺门徒,当年业火寺因佛论见地与武宗各寺不和,被迫沦入魔道方才得以自保,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可不能让秦欢与魔门牵连太深了!”
“弟子遵命。”空灭颔首回应,转身朝寺门行去。
空灭行至大门外,站在两尊佛像中间,抬头看向山下白茫茫的雪色。
这时一匹白马从佛像后方跑了出来,撒蹄绕着空灭唏律律地闹个不停。
“这是他的马!”空灭愣了愣神。
白马跑向台阶,不停朝前方雪幕摆头。
“你是想给我带路吗?”空灭试探地问,白马打了两个响鼻。
空灭惊愕了一瞬,提了提僧衣,便打算上前去骑马,谁知道这白马居然忽地跑开,一双灵性十足的眼睛满是鄙夷地瞪着空灭,显然是不想让他骑。
空灭不禁失笑,挥手道:“罢了,你这马儿脾气与你的主人一样古怪,你且带路,我自能跟上。”
白马朝山下台阶俯冲而去,惊起一路的碎雪,空灭振臂纵跃而出,跟在后方也没落下多远的距离,似这马儿故意放慢了速度一般,否则以他的修为,又怎能追得上马中之王的白玉麒麟。
……
迷迷糊糊间,秦欢感觉丹田的真气已能自如驱使,只是身体却还使不上力。
他暗暗催动真气,走过全身各大脉络,使得那些部位僵麻的血气逐一变得活跃,身体也渐渐恢复了自如。
睁眼时,秦欢便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椅上,椅子垫了厚厚的棉衣,他身上也盖着一张毛毯。
这大椅由两根竹竿抬着,抬竹竿的,是两名黄衣僧人。
此二人抬着椅子,时不时地抬眉,目光怨毒地瞪一眼秦欢。
秦欢顺着前方望去,便见一人霜白的卷发披肩,其身材高大魁梧,穿着灰褐色的僧衣,脖子上挂着一大串火红的念珠。
这人身旁,规规矩矩地跟着几个黄衣僧人,其中一人便是寒山寺的弃徒圆真。
“醒啦?”
带发僧人温和的声音飘来,他虽没回头,却在第一时间察觉到秦欢的苏醒。
秦欢躺在椅子上,缩在毛毯下,目光冷冷地望着那背影,微怒道:“不知前辈为何抓我?”
带发僧人洪声大笑两下,步伐不做停顿,继续带着几人走在宽阔的官道,两旁不时有车队马队经过,他也视如不见。
“贫僧法号南袈,业火寺传人,小娃娃你叫什么?”南袈笑问道。
“我可不是什么小娃娃。”秦欢撇嘴很是不满地还嘴道。
南袈摇摇头到:“贫僧观你面相,最多二十出头,于吾而言,你便与那不懂事的娃娃无异。”
秦欢不置可否地“切”了一声,心道这怪僧修为深厚,也不知为何偏要擒了我,我不是他对手,且先问问他意欲何为再作打算。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抓我做什么,是想给你的弟子报仇么?”
秦欢再次询问,心想他若真是为了寻仇,早就宰了我,何需将我制住,还奉以如此待遇。
前行中,南袈僧人回头看了眼秦欢,淡淡一笑说道:“贫僧想收你为徒,不知你意下如何。”
秦欢听罢目光一凌,当即怒道:“老子不当和尚,老子还没成家,你若喜欢收徒找旁人去,我可不稀罕。”
听得此话,南袈哈哈大笑两声,说道:“你这娃娃当真有趣,你可知江湖上有多少人哭着跪着求我,我却不肯收呢!”
“我不管,我不当和尚,别以为你比我厉害我就会屈服,就算你现在逼迫我出家,将来等你死了,我一样会判出佛门!”
秦欢连忙大声道。
“放肆!”随行的圆真回头怒喝一声,“你这小儿不识好歹,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讲,你家大人怎么教你的!”
“无妨无妨,他直言快语,贫僧甚是满意。”
南袈不以为忤,摆手微笑道。
“师傅,这小子桀骜不驯得很,你要三思啊,若当真收他为徒,只怕将来会沦为同道中人笑柄!”
圆真当即苦心劝说道。
南袈淡淡一笑说道:“放心,贫僧命大得很,这娃娃想等我死,估计还要再等个几十年。”
“阿弥陀佛!”圆真双手合十颔首道了一句。
秦欢坐起来拧着毛毯,怒色吼道:“那和尚,你不会真想让我出家吧!”
“出家人不打诳语。”南袈淡然应道。
秦欢眼珠转了转,阴沉着脸冷冷道:“那我若非是不肯呢?”
南袈眉头一皱,说道:“如此的话,为师只好助你慧剑斩尘缘了!”
他语气坚决果断,似已经真的在做了一样,令人不由得对其所表的决心深信不疑。
秦欢暗暗一惊,颓然地坐回去,思量着如何才能脱离佛掌。
“你这样不对,佛家讲究缘之一字,你如此迫我皈依佛门,若是佛祖他老人家知道了,定会指责你的不是。”
秦欢愤愤不已的嘀咕两声。
南袈听得此话,抚着下巴上的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