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颜盯着水净,瞪了他一眼,凤目轻轻一眯,带了几分说不出的韵味,“你以为绯颜这的药不要钱是不?这个月都第几次了?”
“还有……”没等水净回神,绯颜又继续道,“你吃的,穿的,用的都是空锡楼的,就单说你身上的这些锦布……在这乱世之中,每匹可都值千金!”
水净垂着头,手按在手臂之处的伤口上,没一会,一双手便已经染红了,看起来触目惊心,好一会后,他才道,“我可以去你的……青楼!你知道,我以前,也是……”
绯颜噗嗤笑了一声,扭着腰肢勾起了水净的脸,细细地打量起来,“这脸么道是生的不错……可是,就你身上的那些伤口,你还想接客不成?如今可不比之前了,到处在打战,能到青楼的人也越来越少,你这么去……绯颜还怕你吓到客人呢!”
说罢,这才将手从水净脸上移开。
我叹了一口气,以前跟绯颜接触的时间不长,每一次都面见匆匆,或者就是被他逼的用全部的精力去克制自己的yù_wàng,哪里有时间去仔细瞧瞧他?
“幽九!”绯颜喊了几声,没一会,楼道里便出现了一人,没等绯颜说任何话,他已经走到了水净面前,很自然地持起水净的手,小心翼翼地将药粉涂到了水净的伤口之上,幽九的手因为长年握着刀剑,因此很粗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习惯,他拿着药瓶竟然在不停地发抖,幽九头上的黑色罩子叫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不知道此时的幽九会是一个什么表情……
“谢谢!”水净缩回了手,盯盯地看着我,“主子,你……”
我苦笑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眼里竟是一片涩意,忽而……脸上一凉,水净和绯颜的表情都在这一瞬间变得非常凝重惊讶,我这才发现,那一眨眼之间,眼里居流出了一些东西!
我擦着脸上那莫生的液体,突然变得茫然起来……就连月死的时候,我也没有掉过泪,却不想,我……还有这东西!
我连转过身,背对着绯颜和水净,直到脸上不再潮湿,这才重新折回了头,“起来吧!这事我不怪你……夜琴,他是那般护着你,他在的时候,都不许我多说你一句坏话。”
“他总跟我说你在*招的时候是怎么照顾他的,说你……”我咬了咬下唇,刚起了一个头,耳边突然回荡出无数的声音,全是他,一声一声,海浪一般地扑了过来,止也止不住,最爱他叫我珏,最爱他轻枕在我的身边!
我掐着鼻翼,平复了好一会,才让声音听起来不再颤抖,“水净,好好爱惜你自已……否则,夜琴会不高兴的。”他总是从心底里去关心每一位他所在意的人!
夜琴,他是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老天会让他遇到我?
如果当初醒来的时候,我便放他离开,他是不是不会因我而受那么多苦?
“走吧!”我想着实在难受,连连招手,对屋里的人道,“你们都出去,让我静一静!”
水净望着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被幽九架了出去……
“你怎么还在这?”我瞪了绯颜一眼,无力地走到床前,就着鞋子缩到了床上!
…冷的!
那人再不会眉目含笑地环着我的腰,将头枕在我的胸口,我只用一伸手,便能摸到了他柔顺黑发。
那人再不会缠着我,要我给他做莲子粥,然后满足的捧着碗,笑的连眼睛都找不到。
那人再不会倚在莲花塘边,一身紫衣绝代风华。
那人再不会在我情、欲难耐的时候,红着脸,慢慢地打开身体,将我完全接纳。
那人再不会珍爱地抱着我送的‘夜琴’,彻夜弹奏琴间为我解乏。
从此,当我批阅奏折的时候,再不会有人将它接过手,逼我去睡……我若不依,也再不会有人质问我,是不是只把他当成一个娈童?
从此,当我疲累难受之时,再不会有人将他的手按到我的太阳穴上,轻声细语地凑我耳边说着情话,惹得我一身疲惫全消。
从此,当早晨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时候,再不会有人替我穿上龙袍,替我早朝,然后……待到下朝的时候,再含笑叫我起床,替我穿衣梳发,温水洗漱。
从些,我再也看不到他凝望我时,眼里的那丝深情么?
心尖刺剌剌地疼意,逼得我在床上缩成了一团!
冷……没有他体温的床上,竟是这般严寒。
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对夜琴好一点,再好一点!
可是……这一刻,我却宛然发现,一直以来,其实……都是在夜琴在宠着我,溺着我!
那个连一点武功也没有的少年,总是用最细腻的方式,叫我再不用去操心任何朝堂的事。
我突然间恐慌起来,没有夜琴的朝政,没有夜琴的青羽……
那么,那里将会如何沉闷?
我在其他地方的时候,是否还会那么迫不及待地想……回家?
被子已经被我捏得变型,我缩着身子,整个人同风中的叶子颤抖了起来,止也止不住,没一会,下唇处传来一阵血猩味,不知何时,我已经咬破了下唇。
床边有人做了下来,我知道那是绯颜,可是……却也完全没有一丝精力与他多谈一句。
他身上有淡淡地桃香,闻在鼻子里却叫我想起了夜琴身上的味道……
“跟水净一起出去的那是幽九!”绯颜空灵的声音传到我的耳边,缓缓地,轻扬地,“第一次见你,那座开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