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韵凌心头一跳,“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采微重重点头,“贵妃的那红玉摔碎过一次……当日她捧着碎玉把宫里面所有玉雕师都叫出来,让他们无论如何都得修复还原,否则要把所有玉雕师的脑袋都拿去祭奠红玉,这事……娘娘随便去问一下就都清楚了。”
蓝韵凌仰头大笑,“有意思!有意思极了!实在太有意思了!”笑罢,那双眸子便狠如狼目,“让人去查,锦羽宫人杂不比夏樱那贱人的昆华宫……买通几个宫女去,本宫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包括……她每日里说的任何一个字。”
蓝韵凌说话的同时已经从手上褪下了前几日景枫赏赐的玉镯子,“好好替本宫做事,有你的好处。”
采微喜极,小心地接过镯子,“奴婢必定肝脑涂地!”
“百里凤烨……吉尔妮影凭!”蓝韵凌念叨着这两个名字,悠悠地朝前走去。
而锦羽宫内,影凭砸了酒壶后又找桃珠要酒,俨然有酒疯子的模样了,“桃珠……本宫的酒,你耳朵不灵光了?”
半躺在贵妃椅上,影凭望着天空,缓缓地伸手……
就是那个红衣人的模样,他眉目弯弯,笑颜如画,“此玉名唤娇无那!”
“你的酒。”桃珠给她的酒多是果子酒,比不得真正的烈酒,但是,喝那么多也依然会有醉意的,“奴婢知道,伊尚果出宫了,后宫又是这么个德性,老爷在家也不开心,可是……娘娘,你就是再不高兴也不能这么喝啊。”
“啰嗦,本宫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影凭咯咯地笑起来,一边撑头,一手持壶倒酒,没一会,喝了一半,也洒了一半,她身上的酒味也越来越浓。
影凭喝了好几口酒,这才持着手上的那块红玉,细细地盯着……
然后……满目的泪水!
再闭一眼,便无声地哭了。
桃珠看得心疼,她早知道她心里所想,“娘娘,你这又何必呢?”
红玉在阳光下泛着红光,缓缓地折射到她的手心里,这样的滟红色啊,和他的衣服一样,还有……那人薄薄的眼皮上带着的红色,也是这般的滟红媚骨。
又饮一口酒,她睁开眼睛,缓缓地捏紧娇无那,“我不敢啊……百里凤烨,我不敢。”
每说一个不敢,影凭眼中的泪水便深一分。
他说——
你敢将这话告诉华褚诸臣,敢将你手臂上的守宫砂一一展露在朝堂上吗?你若敢,凤烨不赶你走。
“你好狠!”影凭在贵妃椅上缩成了一团,她觉得很冷。
渐渐地缩成一个婴儿的样子,影凭的指甲狠狠地摁进了手臂上的守宫砂上,“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
桃珠咬着牙齿,不知不觉自己也流了眼泪……
“孽缘!”桃珠叹息着离开,好在这锦羽宫都是吉尔妮段凡亲自选进来的家臣,这才能守得这么久!否则……这些话,可够影凭死上十几次了。
“你干什么?”桃珠刚要出门,便见一个小宫女鬼鬼崇崇地站在一边,不由地语气便寒了几分,“你是谁?锦羽宫没你这号人!”
“桃珠姑姑。”小宫女跪地叩头,“奴婢是负责烛火夜照的宫女,平日里都是晚上才出现……所以姑姑认不得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