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位侍卫叹息了起来,“扫把星,平常见一颗,就叫人心惊了,这下的扫把星雨是怎么回事!”片刻后,那人反倒笑了起来,“我反正天煞孤星,无父无母,无儿无女,烂命一条……这扫把星,还能把我怎么着!” 天际隐隐出了亮光,即使这样的亮不足以照亮大地,但人们皆是松了一口气。 白昼黑暗,扫把星雨,秋日冰雹,晴天霹雳,拨树之风!无论哪一条拿出来,都足以让人惊恐,何惶这些一同出现! 那阵星雨,在天际微亮的时候,也消失不见了! 谦之晓得自己错过了时机,连忙把金簪子放回胸口。 他长呼一口气,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落。 太阳能给人一种莫名的信念,刚才的黑暗,也许没有多久……但这将是所有华褚人,终生难忘的时刻! 这一年,在华褚短短的黑暗和星雨里,有人在这期间上了吊!他们死在了黑暗里,再没能见过曙光! 天际又亮了一些,满地的冰层在微弱的日光下,散发出了一种奇异的光泽。 “阿樱,虽然很怪,但……你有没觉得很美?”百里凤烨的声音里带着轻松,“凤烨不觉得那是扫把星,反倒是星辰飞雨,夺目绚烂,瑰华泽被,神州琉锦……” 夏樱一阵恶寒,瞪大眼睛去瞧百里凤烨,“美则美矣,但我可没你这种雅兴!你别笑话我……我虽不信鬼神,但天降异像,我心甚畏!” 握着夏樱的手,瞧着太阳微微亮着的一小条弯弯的亮边,百里凤烨声音悠然,“像一串镶着宝石的项链,凤烨真想摘下来,给阿樱带上。” 夏樱又是一阵寒颤,“你知道我不戴这些的。” 百里凤烨但笑不语,“天狗食日,飞雨流星,这种异像,一生只能见一次吧!能和阿樱一起,凤烨甚幸。” 夏樱咬着下唇,扫把星会给人带来厄运的传言,已经流传了千年,她倒不怕自己出事,可是……在她心底,一直牵挂着一个银袍男子,若是报应到他身上,那她…… 微微想起一点点,心也痛得抽搐,这也是夏樱无法像百里凤烨那样单纯欣赏美景的原因,因为牵念,便有偏怖。 亮光越来越大,大半个太阳已经出来了……这回的太阳,已经不能用肉眼直视了! 天狗食日前,那是不刺眼的血日,但现在的太阳,已然涅磐,他的光照似乎比起从前更为灼烈,即便没有全部展露光泽,但……已经无人可以直视了。 “你怎么流血了?”旁边有侍卫顶了谦之一下,“你在发抖。” “天降异……像,怕……怕!”直到现在,谦之的颤抖还没有平复下来,但他好歹找到了一个看得过去的解释。 百里凤烨回头瞧了谦之了一眼,眸中带了三分探究。 但他很快便不再瞧他了。 倒是夏樱,已经放开了百里凤烨了手,她走过去,扯了衣服帮谦之包扎伤口。 “皇后娘娘,奴才自己来。”谦之躲开,诚惶诚恐地跪着,“小人贱命,不敢劳皇后贵手。” “人活百年,生贵死贱,无人例外!”夏樱不理他,很快便扎紧了谦之的伤口,“行了!你叫小季子是吧?你给本宫送了那么多修黎的功课,谢谢了。” 其他的侍卫看得目瞪口呆,但从这件事上,竟对夏樱生了些亲近之感!很难想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后,流着正统的皇室血脉,竟会对他们这种身份地位的人说出‘生贵死贱,无人例外’的话来! 谦之连连叩头,心下极乱,却被夏樱一把从地上拽了起来,“本宫不喜欢你们拖泥带水的行礼!往后送东西,直接给,别啰嗦!” 夏樱扫了几个侍卫一眼,又重复了一遍,“你们,别跟来!” 说完,夏樱看向百里凤烨,“百里凤烨走了!”夏樱裹了裹衣服,“冷死了……该死的太阳冰雹和天狗食日,我得回去给凤里白写封信,不知道大夏是个什么景况!” 百里凤烨苦笑着跟上去,心说,凤里白就在你身边啊! 离开那阁楼好远,夏樱才问,“你看小季子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你感觉到了?真不知是你眼太尖,还是凤烨隐藏的不够好!”百里凤烨轻抚眼皮,凤眸微微眯起,“他让凤烨不舒服,而且……他的左眼分明是利器所伤致盲的,可他偏说是药水所致!再者,一个小太监,他分明是识字的,凤烨曾经见他过他驻足看对联,可他人前却非装成文盲。” 夏樱恍然大悟,“难怪了!我也觉得他不大对劲。那天和修黎谈话,我还提过这个小季子的,可修黎却说,是我命小季子去拿的书画!”夏樱已经猜到了谦之在他和归海修黎之间玩的手段了,“他故意接近我们,为了什么?” 百里凤烨耸了耸肩膀,“比起目的,凤烨倒更好奇他是谁的人!” “刚才给他包扎伤口,拽他起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没什么武功的。手上的茧子,也不是握兵器的样子。”夏樱皱起眉头,“算了,先由着他吧,反正我也挺想看修黎的功课……不过,回去得提醒梅月小心这人。” 拍了拍百里凤烨身上堆起来的碎冰雹,夏樱突然想起了什么,恨恨地打了自己一下,“天啊!你不能着凉了,我怎么忘了这事了!”百里凤烨的衫子冻的像冰,夏樱连忙解下腰间的暖玉,给百里凤烨系到腰间,“你给我的,真的很暖……”没等百里凤烨拒绝,夏樱又开口打断,“不许还我!等回去换了衣服,你要我也不给!” 百里凤烨依着夏樱打整,笑意从唇角溢了出来。他就病过一次!可就那一次,夏樱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