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清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了,最近几个月,府里总在不停地给她将衣服改大,她自己也已经着手婴儿的衣服了。 “重新裁些新衣服吧。”司徒青怜坐在菀清的屋子里,脸上有点恹恹的,“又不是没有布料,干嘛还要用旧衣服改?做几件新衣服也用不了几个钱,还省事!你要觉得麻烦……我回皇宫让绣娘赶工,我亲自送来。” “不用了!”菀清摇头,又朝着司徒青怜轻轻笑了笑,“我的衣服料子很好,穿很多年都不见旧,没必要再弄新的……再说了,旧衣穿着舒适。” 瞧着菀清那张……清丽淡雅,又满是宁和的脸,司徒青怜微微有些呆了。放下手上的浇花壶,她走到菀清身边,直接坐到了地板了,双手枕在了菀清的腿上,“小桐,你是我见过需求最少,脾气最好的人了。”司徒青怜仰头望着菀清,“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在你身边,我总能感到少有的平静。” 菀清把手上的针线放到桌子上,伸了个懒腰,“你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菀清一边说着,一边轻抚着司徒青怜的头发,“怎么了?” 司徒青怜没说话,透过门口,直瞧着屋外的瓢泼大雨。 她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忧伤。 菀清也没有催促她,只是由着司徒青怜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渐渐地,司徒青怜脸上生了些泪水……她没在人前哭过,更没在景枫面前掉过一滴眼泪,可呆在菀清身边,司徒青怜却可以放心地将负面情绪宣泄出来。 菀清的手,带着一种奇异的温度……她的一举一动,都有透着一股子……宁静却屹立着坚韧的力量。在这样柔缓舒适的力量下,司徒青怜的泪水,如同破闸的堤坝一般,“小桐,我很难过……我以为我很早就做出了决定,可是……我太高估自己了,小桐,我没有想像中那么洒脱。” 由着司徒青怜把眼泪滴在自己的腿上,菀清不停地给司徒青擦试着泪水。 屋外雨声叮零,屋内烛光昏暗……这样的天气,即便白日里,屋子的四角也摆着几盏油灯,随着空气流动,墙壁影影幢幢,竟有些寂寥。 缩在这方小小的空间里,仿佛时间流逝的速度都变得快了很分。 不知过了多少,司徒青怜哭着哭着,呢喃声渐轻,像是已经趴在菀清的腿上睡着了。 尽管司徒青怜睡颜安稳,但菀清依然可以感觉到司徒青怜的伤感。 和司徒青怜认识了十几年,她一向是个潇洒聪慧的女子,尽管身处皇室,可她身上一直有股很浓的江湖气,不拘小节,不重名利……菀清还是头一次见她哭的这么伤心。司徒青怜的伤感,似乎也影响到了菀清,悠悠叹了一口气,菀清方才问道,“青怜,要不……我给你弹支曲子?古琴伴清雨,也许,可以让你的心情好一些。” 司徒青怜仍旧闭着眼睛,抚在菀清腿上直摇头,“雨声就很好了,小桐,你等我一会……再趴一小会儿,我就没事了。” 不再说话,菀清继续轻拍着司徒青怜的背,一下一下,不急不躁……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徒青怜的眼泪已经止住了,待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声音便又是甜甜糯糯的,脸上也重新洋溢起笑容来了,“好啦,我已经没事了!” 听她这么讲,菀清知道,那便是真的无事了!她安心的舒缓了一口气,不再过问司徒青怜悲伤的原由。 “陛下到现在仍然在追查梅易之的事,小桐……你还知道什么么?”菀清直起身子,脸色已然看不出泪痕,神采奕奕,眸光精明,“梅易之给梅答应留下的那串白玉兰坠子有什么秘密,关于那盘棋,你和景澜在那个村子对弈的事,找时间,你再详细跟我说一遍,如果可以的话,我会亲自去一那个村子一趟,三国交界处的一个三不管村子……那村子叫什么?” “花槾村!”五年前,偶然经过的一个小村子,现在,似乎变得重要起来了,前些日子景澜也对她提过,菀清的目光里有些担忧,“梅先生已经去世……我以为,关于那盘棋局和那个活眼的事,已经消散……可你,陛下,百里凤烨,甚还有哥哥,竟从未放弃追查。” “司白也在查?”司徒青怜的神色里有几分错愕,“也是……你哥哥和陛下的关系,还真挺难说的!”司徒青怜按了按太阳穴,“花无影,梅易之,想不到,前朝竟还留了那么多秘密!还有隐藏在皇宫里秘密通道,究竟通向何处?又在何方?父皇究竟在这皇宫里留下了多少秘密?” 微微楞了楞,菀清摇头,“这些我都不知道,也没听景澜提过……要是你想知道,等他晚上回来,我问问。”看向司徒青怜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探索,菀清眉心微蹙,“我不知道……你对这些事,竟也有兴趣。” “嗯嗯,记得帮我问问。”司徒青怜直点头,挠着头发一脸的不解,“景家的人,个个都不可小觑……咱们那父皇,死了这么多年,却一直都还留有一种力量左右着朝堂,景枫对此还连连叫苦呢。”司徒青怜的笑容苦涩。 “我一直以为,你不愿意左右朝庭之事……也是,你不在意后宫,是因为你的格局从来不在庙堂之后,我差点忘了……你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菀清裹了裹衣服,身上有些寒意,“谢谢你在我面前,毫无保留!” 司徒青怜望着菀清,眸子终于有几分闪烁,“我装了很多年……以后也还会继续装下去,可再不找人说说,内心的苦闷,会让我发疯的,小桐……你是我唯一可信的朋友。” 好半天,司徒青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