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枫张了张口,刚要说话,却见柳丹突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刚醒过来,柳丹的神色颇有些迷茫,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这里是哪里。
等看清了团在他椅子边的是哪几个人,他一下子便紧张起来,“陛下!”四下转了一圈,柳丹看向百里凤烨,“柳丹是喝醉了么?我怎么还在昆华宫?我记得吃了饭后,我是要回驿馆的啊?”抓了抓头发,柳丹咳了几声,让自己尽量不去关注这些人的目光,“发生了什么?柳丹一点都记不清了,抱歉抱歉。”
景枫朝百里凤烨使了眼色,示意百里凤烨再一次把那棋局递给柳丹。
接过棋局,柳丹看了好一会,有些莫名其妙,“这……这是一局残局,陛下,您有什么指示么?”
司白的扇子摇得更快了,火气一下子窜的老高,“你开玩笑吧,本公子在这里等了你三个时辰,可不是听说这屁话的。”
面对司白怒意,柳丹半眯起眼睛,又看了看周围的人,最后将视线定格在景枫身上,“陛下……司白公子此言,柳丹不知,这局棋有什么特别的么?”
景枫沉默了好一会,“你再好好看看这局棋。”
柳丹这才低下头去,四下翻转着手上的锦帕,想把这局棋看出一个花样来。
终于……柳丹想来了!
“是……是地图!”柳丹的声音难掩惊讶。
司白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合上二十四骨扇,浅笑道,“还好你看懂了,否则,本公子可得把你的脑子敲开!”
“纸!笔!”柳丹醉酒的时候,一眼就可以看清其中的玄机,可现在清醒了,反倒看的格外吃力。
“到日暮里去吧。”百里凤烨从太爷椅上跳了起来,“里面说。”
柳丹不知道何为日暮里,眸光里带了几分询问。
夏樱解释道,“日暮里是百里凤烨的书房,走吧……桌。”
夏樱提了灯,走在前面指路,穿过大厅,在道上走着,偶有些雨渐了进来,“果然像你说的……这大雨恐怕到天明前都不会停歇的。”
“我说的?”柳丹扯了扯唇角,“拙荆说过柳丹一旦喝过酒,说话就有些狂……肯定说了些大言不惭的话,别当真。”
拙荆?夏樱楞了一下,双拳不由的捏了起来!
柳丹已经成亲了?
想起梅月看柳丹的眼神,夏樱微微有些心酸,梅月那丫头肯定对柳丹有不一样的心思,她看得出来。
百里凤烨知道夏樱在想什么,拍了拍她的后背,笑道,“你别担心梅月……原先凤烨还有些悬心,可今天听柳丹这么讲,凤烨倒放心了……梅月这丫头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司白冲柳丹翻了个白眼,“怎么酒醒了,反到这个样子……拘拘谨谨的,我倒宁愿你再喝两口。”
柳丹浅笑,不再答话。
很快进了书房,夏樱把灯点亮,里面的布置很是清秀简约,连小摆件都是百里凤烨精心挑选的。
书桌上还放着好几张夏樱的画!
“这个人是谁?”柳丹不知沐煜与夏樱的关系,看了一眼画像,“作画之人很是用心啊!看得出来,此人画技平平,可对画中人的眉眼韵味却记忆颇深,连如此平常的画功也能把神韵一展无疑……噫!怎么宣纸有皱?是作画之人的泪痕吧!”
柳丹还在点评着画功,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他的话,使其他几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极其古怪。
夏樱连忙过去,小心的把那些画收了起来,又指了指旁边,那里摆放着百里凤烨平时用的上好宣纸,“纸在这里,我去取水研墨。”
“别别别!”柳丹直摆手,“自己来,自己来!哪里敢劳烦……”
没等柳丹说完,景枫已经走到书桌面,拿了墨条,亲自开始研了起来。
夏樱刚才收拾那些画像,并没有留意到旁边的笔洗里,一直盛着干净的清水!
百里凤烨取了毛笔,用清水润好了笔,递给柳丹。
夏樱取来了清水,这才发现那边已经开始研墨了,只好将水倒进笔洗里,问道,“柳炎宇,你要用生宣还是熟宣?”
“熟……熟宣。”看着这架示,柳丹已经结巴了。
而司白此刻亦将那棋谱拼了开来,放在柳丹面前,又取了几盏油灯给柳丹照明……
柳丹吞了吞口水,纵是平日里再怎么不羁,此刻也略有些紧张!
皇帝墨研,皇后铺纸,随安侯递笔,摄政王妃的哥哥盏灯……四国内怕没有享受过这顶极的待遇吧!
最重要的是……他只是一名黑衣无品的县官啊!
捏着毛笔的手都有些发抖!
这种待遇,没让他感到得意,反而始他大脑一片空白,看着桌上的宣纸,一时之间已经想不起自己进这书屋要干嘛!
“对了!”柳丹放下笔,语气有些尴尬,长长地吸了好几口气,他才冲着百里凤烨问,“那个……柳丹,内……内急,哪里可以如厕?”
百里凤烨半张了嘴巴,好半天才指着书桌之外,“拿上伞,走远些,尽头处左转,绿竹从生处便是溷轩。”
“多谢!”柳丹抱上伞,在众人的注视下出了书房。
听着外面的雨声,转过头再也看不到那几双眼睛后,柳丹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身子都觉得轻松多了!
没点心理承受能力!还真是无福消受啊!
司白看了看景枫,“都是你……你一个皇帝给柳丹研墨,你看看把他吓成什么样了?”一边责骂着,司白却一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