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比起暮道亮了很多,当初郤亲王的祖先在建这个墓道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能透过墓室一眼看到偏林道。 就连见惯了墓室的胡二瘸子也暗暗称奇,“奇怪了瞎子,这墓室怎么会有光透进来?还能一眼看到外面的风景。” 莫瞎子沉默不语,只在四处摸索着,又捡了石头,对着四面的石壁敲敲打打。 “瞎子,你有没有觉得这墓室不对劲?”胡二瘸子直皱着眉,环顾着四周,虽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但一进这墓室他就有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这个墓室的格局也太怪了。” 景枫透过墓室的缝隙,已经看到了冷雨和景澜的身影了。 “陛下,我给你倒点水吧。”郤亲王说着,已经摸到石墙脚下的一个石罐了,那里存着清水是前些天,他让人亲自运来的。 墓室布置的极为简单,一眼扫去四壁都是空的,上午老泽翁和郤亲王吃的饺子空碗,现如今还放在地板上,旁的便也只有那个存水的石罐子了。 “溶王叔,朕不渴。”景枫阻止了郤亲王的动作,“你无需理会朕。” 说话间,墓道处又一次响起了脚步。 尽管知道还会有人要进来,但在这种地方,乍一听见脚步声,郤亲王还是连寒毛都竖了起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郤亲王守在这地宫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可仍然觉得这地方邪性得紧。 “你让冷雨把我叫来这里做甚?”景澜的身形已经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了,“我正给小桐熬粥呢。”景澜的语气颇有几分抱怨。 和所有人一样,景澜刚一脚踏进墓室就“咦?”了一声,“墓道那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怎么到了墓室反到有光透进来?空气也不像墓道里一样透着一股灰味。”转悠了一圈,景澜眉头一皱,“这里不劲啊!墓室应该在地底深处,理当比墓道更黑,怎么可能有光?” 听着这几个人的一言一行,郤亲王自己也生出了些疑惑他们说的好像是对的,怎么他以前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这地宫,他来来回回也走了上百次,却一次也没有觉察过异样。 “陛下!”冷雨很快走到景枫身边,“皇贵妃娘娘在找你听说岺阁老又去找娘娘大闹了一场,说是希望皇贵妃劝你撤消女子科考一事,他抓着民间传出来的那句开设女乎为私、欲,大作文章。” 景枫鄙夷的嗤笑一声,“他都那么大年纪了,精力还挺好三天两头便去闹。由着他吧青怜找朕何事?” “皇贵妃娘娘拟了懿旨,要陛下盖玉玺传诏。” “传诏?”景枫眉头一挑,“传什么诏,朕怎么没听青怜提过?” 冷雨说到这里,自己也笑了起来,“皇贵妃不同意撤消女子科考一事,却废弃了今年的选秀典礼岺阁老的孙女今年在入选之列,被皇贵妃下旨废弃,听说岺阁老已经气病了可他居然打算要去皇后娘娘那里请旨,要告皇贵妃擅用后宫权利,私下废除祖宗规矩,他想请皇后恢复选秀,还要比把规模办的比往年更加盛大。我从景王府过来的时候,岺阁老的奏本已经送去昆华宫了。” “他老糊涂了吧。”景枫也难得的露出了微笑,“他是闲的慌么?居然想去找夏樱说这些破事!” “皇后的凤印本就一直存在皇贵妃那里。”冷雨听景枫感兴趣,把后续一并说了,“岺阁老的奏本送去昆华宫,皇后没扔,倒是他回了一句话。” “是吗?”景枫温和的笑出声音。 冷雨楞了一下被景枫的笑意感染到了!他在景枫身边的日子不短,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温和的神情。以前的景枫很少会有这么丰富的表情的 “夏樱写了什么?”景枫轻点着下巴,眸子里好奇的意味不减,“最近一直有雨,想来,夏樱在昆华宫也无事居然还有闲心给岺阁老回书!” “皇后娘娘写的是——老而不死是为贼,贼斫不死反作妖!” 景枫听罢,仰头大笑,他似乎已经看到夏樱拿着岺阁老那本快三丈长的奏本,一脸不耐烦,又满眼莫名其妙的样子了。 连景澜听了也跟着笑起来了,“满朝上下,就数岺阁老坚持每日三本了可他那奏折,用词激烈,语言繁累,一句话的事,他往往能整出一首长赋来!他这么大年纪了文学底子是极好了,纵然有些不敬,但夏樱这话说的,让我觉得还挺解气的。” 自从答应景枫做了清远摄政王,景澜也处理了不少奏折这岺阁老无疑是让他最头疼的一个,天天都有本奏,可又全是些鸡毛蒜皮之事,半点民生都扯不上!若一日不回他的奏章,那么第二日,他的奏本准会翻倍加长!若第二天,再不回本,那第三天,这老头就会一脸悲愤的准备上血书了! “溶王叔!”景澜笑够了,这才瞧见缩在旁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郤亲王,他也马上叫了一声王叔。不同于景枫那种阴晴不定的性格,景澜见着他是真的透着欢喜的,“好久不见,溶王叔承儿和纪儿可还好?上次见他们时,纪儿还不会说话的,如今怕是到了可以去国子监的年岁了。” 郤亲王看着景澜微微叹了一口气,前尘往事一齐浮到心间,“劳摄政王挂心他们都好。” 景渊活着的时候,最宠爱的儿子便是景澜,连老郤亲王也对景澜赞赏有加!早年间,他也曾经一度以为景澜太子将会一点悬念都没有的得到皇位老郤亲王还百般交代他要好好辅佐景澜。 可事世难料,最终得到皇位的居然是景枫! 年轻时,郤亲王对景枫极其不服,若景澜得到王位,他不会有半点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