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珊李根生夫妇来过白云观不知多少次了,从来也没有这种待遇,惊喜交加,王启珊抓住顾岚的手,“好好好!顾岚我们一起去!”
顾岚微笑着不出声,她是个无神论者,对拜佛烧香什么的一向没好感,觉得这道观里的茶恐怕是非常之贵的,站在原地不想动。
姬云知道这是老道士要支开其他人和她私下说话,想想就算对方藏了厉害的高手,自己行藏已经暴露了,不如就去看看,这老道算是她来这世界之后遇到的一个修真界人士了,没准能从他那里得到些有用的信息。于是她推推顾岚,“奶奶,你陪着王奶奶他们去吧。我在这儿等着你们。”
顾岚一想,也对,王启珊夫妇就不说了,田霞和方萍也是见了什么都拜的,要是自己这个明白人再不跟着劝着点,估计今天没钱下山了。她点点头,又嘱咐姬云几句,跟着众人出了大殿从影壁另一侧的角门出去。
他们一走远,又来了一个年轻点的道士,对姬云微笑道,“小居士,请跟我来。”
姬云被领到回廊边上一个小书房,房间正中放着一张大案,上面铺着羊毛毡,边上堆着厚厚一堆各种没装裱的字和画,堆得乱糟糟的,看来只是画者自娱。
案中间用纸镇压着一幅画了一半的水墨荷花图,画得是门口正对的花池里的荷花,画的不错,就是荷花枝叶间突兀横出一道黑墨,像是执笔的人突然受了一惊,失手将笔摔在纸上了。
姬云站在大案后向外看去,这里恰能看到大殿一角。
老道士这时也进了房间,他也不关门,在正对姬云的一张椅子坐下,犹豫了一下,对姬云一拱手,“在下是白云观主持王贞唯,呃……不知金仙……如何称呼?”
“……”姬云没说话,抬眼盯着老道士。
老道士心脏一跳,眼前分明是个稚龄韶华的少女,可是被她黑白分明的双眼一看,竟觉得毛骨悚然。
“你会观气?”姬云开了灵目,看到这老道士头顶虽然有些灵气,但仍是个不曾引气入体的普通凡人,不禁好奇他是如何发现自己行迹的。而且,他还称自己为“金仙”,莫非……他看出我几分来历?
“……是。”老道士恭敬回答,“在下学艺不精,先师各种神通,师兄师弟们都学全了,我只学会了观气之术。”
姬云一听就知道,这老道士是想说他自己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是自己是有师门的,他的师兄弟可都比他厉害。所以,别欺负他。
她微微一笑,“道长,我并无恶意。我不过是陪家人来游玩罢了。”
王贞唯笑得一点也不放心,“这这这也太巧了啊……鄙道观什么都没有,只有三清道祖的木像还算一件宝物,可这件宝物,一旦离开道观,立刻就会变得像玻璃珠一样,对金仙毫谎。”
姬云有几分相信老道士的话,那颗宝珠灵气非常,应该是某位至少有金丹以上修为的剑仙遗物,很可能就是他当年的金丹。而凡以剑入道的修真者,金丹都带有极烈的杀伐之气,霸道非常,一旦出体,玉石俱焚,可这颗宝珠却能安然被镶嵌在木雕上,周围又没有任何法阵制约它的灵气,极可能是剑仙陨落时在自己金丹中放了某些禁制,专门留在此地的。
而且,她现在虽然只有练气中期的修为,可是放眼整个道观,真的没有什么深藏不露的高手了。老道士要是说谎,等露馅了,他恐怕下场不妙。不过——
姬云比较关心这个问题,“从前也有人来取宝物么?”
王贞唯仍然有些拘谨,“金仙,据我所知,最近一次有人取宝是在六十年前,可十天之后又把雕像归还了,我师父在世时也有人曾来取宝,最后都是将宝物又送了回来。”
姬云又问,“这些取宝的人都是谁?现在在哪里?”
王贞唯有点为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不敢欺瞒金仙,这些都是我听师傅师兄说的,我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在哪里。”
他像是担心姬云不信,指指自己的眉毛和白胡子,“金仙,这些事都是我出世前发生的,我从师兄们那里偶尔听到一两句,真的知道的不多。我今年其实才五十三岁,胡子眉毛是染白的!”
姬云一听不禁哑然失笑,她早就心生疑窦,为什么这个鹤发童颜的老道眉毛头发看起来足有九十、一百岁了,可身体却像只有五十几岁,但又明明连引气入体都没完成,这下明白了。
王贞唯又说,“我是我师父所收的最后一个弟子,只学了些微末小技,只是运气比师兄们好些,这才觍着脸当了道观主持。”
姬云摆摆手,“你别怕。我本来也不是要来夺宝的。我看你这观气之术学得不错啊,你曾经见过和我相似的人么?”
王贞唯脸都有些红了,“金仙,您是第一个!我在您之前,从没想到师父所传的观气之术是真的。”
姬云这下简直不知该作何表情了。
王贞唯自我检讨了一番自己小时候如何偷懒贪玩后,十分尴尬羞愧,“金仙,小道道行低微……”
姬云终于碰到一个稍微有点共同话题的人了,虽然王贞唯不学无术,她还是对他客气地说,“道长,我还要在山下住几天,恐怕会多有打扰。”
王贞唯连连摇手,表示金仙您随便来,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