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无休,青山巍巍,天地变迁。
五年后。
阳平山没有不周山的撑天威势,也没有昆仑山的雄浑巍峨,比起凤凰山来也是差之千里。但是在阳平氏族人眼里却是这世上最高最大的山了。要不然,怎会流传着阳平山上能通到太阳上去的说法呢。
南落自小在阳平氏长大,自然也是一度认为阳平山是这世上最高最大的山了,即使不是最高最大的山,也一定是其中之一了。他站在阳平山下,仰望着。那依偎在山腰处的白雾,那山中撑天的大树似乎让南落忘记了自被抓走后的一切。忘记了自己是已经离开这里近二十年的人了。
莫名被鹰三抓走,被关在牢笼。上凤凰山入不死宫,当童子,险死环生。于昆仑山太极宫中枯守六年只为能够入门墙学道法。当在孔雀殿前孔宣让南落离开回来之时,一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将他本已经平静如水的心,冲得碎碎零零。
但是当他满怀激动的离开骑驾着金翅大鹏鸟离开后,却被真正的金翅大鹏给截住了。那风灵金羽毕竟是金鹏身上拔下来的,南落一出凤凰山便被他感应到了,之前南落也曾去过一趟天池龙宫,一路上却是风平浪静。
可当南落才一出凤凰山不死宫没飞遁多久,金鹏便出现了,似乎他就是等在这个时候。如一片金云,遮天蔽日,那双巨爪金光灿灿。仿佛一爪下去连山都抓起一座来。
这才是真正的金翅大鹏鸟的威势,号称天地间最快飞遁度的生灵。当他出现时,在南落的天视眼下只见到天边一朵金云随风而飘着,但是还没等南落看清楚,那金云已经出现在了头顶。
南落只觉眼前一暗,天空像是被遮住了,他便遁了出去,连看都没敢向上看一眼。险之又险,那一瞬间他似乎闻到了金色巨爪上的血腥味。借着天地间的土行气息,一头栽进了大地之中。南落骑乘的那金翅大鹏鸟瞬间化为一根金色羽毛落入金鹏手中。
他的一爪出手没能杀死南落后,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南落遁身的地面位置,便再次化为遮天蔽日的金翅大鹏鸟扶摇直上,瞬间即逝于九宵云外。
五年的时间,终于让南落在这苍茫大地上寻找到了这座小小的阳平山。这五年的时间,南落在各大山中不断的走着,见过许多山,见过数不尽人,遇过无数的危险。但是当看确定自己真的已经回到了阳平山下时,过往的一切都已如流水,唯有被岁月打磨的心越的安静圆润了。
阳平山在现在南落眼中当然不是什么高山,但在阳平山下的阳平氏族人眼里却算是这一带最高的山了。南落远远的看着山脚下依山而建的寨子。
那寨门更高更大也更结实了。透过以巨木建成的寨门能看到有不少的人在寨子里走动。小孩蹦跳玩耍,或帮着大人们打下手,做些力所能及的小活。老人们大都在暖暖的太阳下面静坐着,安祥平和。
阳平山下的阳平氏。
南落身上的一套法袍是在那五年中路过一个名叫五庄观的地方,同观内之人坐谈论道之后,其中一人赠送于他的,听那人说这法袍还有个名字,叫藏天映月浴风袍。名字听着花俏,作用到也不少,能避水火,能不沾俗法。
一柄三尺青鞘长剑,斜挂在腰间,与他身上的青衣法袍相得益彰。漆黑的丝被一根细细的金黄滕条缚在脑后,那根细金滕上面还有几面金色的叶子在黑下隐现。
静静的向寨内走去,他脸色虽然平静,但是任谁看到了都能看到出他那嘴角挂着的淡淡笑容。那青色的背影慢慢的融入到粗犷的山寨中去了。
举目望去,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偶尔有小孩追闹着不留神下撞上了南落,也是立即退到一边,抬着头好奇的看着这个陌生的人,寨子里很少有外人来,这方圆几十里都只有阳平氏这么一个氏族。当南落走了进来时,穿着跟时下众人截然不同的衣服装束,一个个都停下手中的活,看着南落,眼中虽然没有敌意,却充斥着警惕戒备之色。
这个时候正是上午劳作的时候,男人们都出去打猎或劳作了,留下的都是一些妇女和老人、小孩。所以当他们都看到南落时,没有一个人敢上来询问。
南落记得自己没离开之前,祭司都曾有规定,任何时候都得在部族之中留下一此人专门守卫的,这些人一月一换。他想要开口说话,告诉大家就是二十年前的被抓走的那个祭司传人,但看着这些陌生的面孔便没有说出口。对众人礼貌性的点点头,笑了笑,便向自己记忆中的家里走去。
就在他一头扎进寨子中那错落有序的房屋中去后不久,一个坐在屋檐下晒太阳的老人,从看着南落消失的方向转过头来,突然激动的说道:“他是南落那娃子,他怎么回来了,他竟然活着回来了……”
寨子里的屋子都是以木头建的,虽然不能用多少的年头,但胜在木头随时可去山上砍伐,所以到也便捷。比这南落离开前,这些房屋自然大了许多,也多了许多。记忆中的路线已经凌乱了,南落七拐八拐之后来到了在整个氏族靠山的处位置。这也正是当年他父母所住的地方,也是最后他被抓走之前南落和他妹妹住的地方。
当年这个位置并非是最外围的地方,但是这么多年,氏族中不断有新屋建成,人口也越来越多,便慢慢的向外扩建了。
残破的木屋如一堆枯烂的木头,像一个即将死亡的老人,即使是在阳光下也显得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