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您的手臂……”
“镇洋号”主桅杆下的小高台上,王燕侠双眼眯缝地死盯着对面即将行驶出己舰‘射’击范围的“勇敢号”,浑然没注意到自个儿的手臂此际正向外渗着血,倒是其边上一名随‘侍’军官眼尖,惊呼一声,便要上前为王燕侠检查伤势。t--
“本将没事,滚开!去,让下头那帮‘混’账小子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被那名随‘侍’军官这么一提醒,王燕侠这才注意到自个儿的左胳膊不知何时被一枚‘乱’飞的弹丸击中了,伤势倒是不算重,只是血却是流得多了些,看着倒是吓人得很,然则王燕侠本人却是压根儿就不在意,一把推开那名‘侍’从军官,声线冷厉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是!”
听得王燕侠声线不对,那名‘侍’从军官自不敢稍有半点的耽搁,赶忙高声应了诺,飞一般地便冲进了船舱,顺着梯道向底层炮甲板跑了去。
“哼!”
王燕侠没去理会那名‘侍’从军官的离去,眉△←哈,头紧锁地冷哼了一声,也没管手臂上的伤势如何,端起望远镜便瞄向了斜对面的“勇敢号”,眼神里满是冷厉的怒火,此无他,在先前的旗舰对决中,“镇洋号”着实是吃了个闷亏,四分钟不到一点的正规‘交’火时间里,在拥有明显的火炮装填优势的情况下,己方只开火了一轮,而“勇敢号”居然能开火两轮,这已然令王燕侠火大无比了的,可更令其恼火异常的是己方此番的命中率实在糟糕得够呛,四十余‘门’大炮齐‘射’,居然只打中了两枚中型开‘花’弹,虽说炸死了几名大不列颠水手,可相较于己方的损失来说,这么点战果实在是不值一提。
“轰,轰,轰……”
在旗舰对决中,大不列颠海军完全占据了上风,“勇敢号”上自是欢声一片,嘲笑清军技战术拙劣之声不绝于耳,可还没等“勇敢号”官兵们哄闹个够呢,突然加速的清军“威明号”中型战舰已然杀到,毫不客气地便是一轮齐‘射’轰了过去,这一回,“勇敢号”上的官兵们可就有些笑不出来了——也不知是运气还是“威明号”的炮手们集体人品大爆发之故,七‘门’重炮、十三‘门’中型舰炮一轮齐‘射’下来,居然命中了五枚重炮爆破弹以及六枚中型开‘花’弹!
海战中,尤其是远距离海战中,命中率从来都不会太高,哪怕是相隔两百米左右的传统战列线决战中,命中率最多也就百分五十左右罢了,而这,在西方诸国海军中,也就只有大不列颠海军能办得到,至于诸如西班牙等二流海军么,能达到百分之四十的战舰,都已经算是‘精’锐中的‘精’锐了的,似眼下这等远隔六百余米的炮战中,影响‘射’击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些,无论风向还是‘潮’流,又或是自身战舰的稳定,都会给炮击带来不小的影响,平均命中率能达到百分之十,那就已经算是高得惊人了的,而今,“威明号”这一轮炮击居然有着超过百分五十的命中率,只能用近乎神迹来加以形容。
神迹,那是对“威明号”官兵们而言的,可对于“勇敢号”的官兵们来说么,那就绝对是不折不扣的厄运了,仅仅只是这么一轮炮击而已,“勇敢号”上便已燃起了熊熊的大火,船舷、前甲板、船楼、风帆等处破损严重,愣是被威力巨大的爆炸弹啃出了几个巨大的窟窿,舰上官兵更是死伤了近百人,好在吃水线处不曾着弹,尽管航速颇受影响,却并无沉没之虞。
“水手长稳住战舰,各炮位反击,反击!”
从开战到如今,“勇敢号”还真就不曾吃过这么大的亏,在先前的‘交’战中,虽也曾挨了十数枚炮弹,可全都是中型开‘花’弹而已,被击中的部位尽皆是无关紧要之处,拢共也就只伤亡了不到十名的官兵,可在“威卫号”这么一轮‘乱’揍之下,居然战损如此之严重,全战舰的官兵们皆被打懵了,阵脚大‘乱’之余,竟不曾对“威卫号”的攻击作出半点的反应,好在爱德华·弗农还算头脑清醒,紧赶着便嘶吼了一嗓子,总算是将骤然遇袭的众官兵们唤醒了过来。
不得不说,大不列颠海军官兵的素质实在是高的惊人,尽管被“威明号”打得死伤狼藉,可在各级军官的命令下,却是很快便回过了神来,水手以及随船陆战队士兵纷纷组织了起来,四下里忙着灭火止损,而各炮位则在指挥官的口令声中全力以赴地发‘射’着炮弹,拼力向“威卫号”发起了反击,只可惜因着‘射’击角度已过了大半之故,这一轮炮击并未取得丝毫的战果,只在“威卫号”的船尾附近炸起了无数的水柱,却未能伤到“威明号”半点。
“开炮,给老子狠狠地打!”
“威明号”方才刚过去,“威顺号”又已是高速杀到了,但见庞大的船身一头便冲进了水柱依旧翻腾而起的区域,主桅杆下,舰长陈耀家拿着单筒望远镜当指挥刀用,笔直地指着兀自处在‘混’‘乱’中的“勇敢号”,声嘶力竭地便嘶吼了起来。
“轰,轰,轰……”
“威顺号”各炮甲板上的炮手们早就已准备就绪,将令方才一下,众炮手们当即便疯狂了起来,纷纷拉动炮栓绳,二十‘门’重、中型火炮依次怒吼,二十枚炮弹呼啸着便往六百一十米左右远处的“勇敢号”砸了过去,声势不可谓不大,只可惜“威顺号”显然没有“威明号”那等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