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自掏腰包,否则的话,那厮也只有打《京都条约》那八千万两银子的主意了。”
邬思道自是能理解得了四爷的恼火之心情,也没让其多费心思去胡猜,这便轻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将原委解说了一番。
“先生,那厮似乎还有个‘麒麟商号’在手罢,这么些年来,应是聚敛了不少,若是其从此处着手,怕是防不胜防罢?”
弘历心细,没等四爷有所反应,他已是有些个自以为是地点出了邬思道此番分析中的疏漏之所在。
“小王爷问得好,若是从前,其以私款行公事,那是大公无私,而今若是再公私不分,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至于个中蹊跷何在么,小王爷若是还看之不透的话,那也无须再与其争了。”
弘历此问不能说没有道理,不过么,邬思道却是并不以为然,但见其瞥了弘历一眼,不甚满意地便点了一句道。
“先生教训得是,学生知错了。”
一听邬思道这般说法,弘历的心不由地便是一凛,心念电转间已是想明白了个中之关键——早年弘晴不过就一无足轻重的龙孙罢了,尽管得宠,可毕竟在朝中的权重并不大,以私款行公事的话,自不会有甚大碍,就算有人上弹章,老爷子一准也不会去理会,可眼下却是不同了,三爷的地位大体已定之下,老爷子防的心思就显然要比提携的心思更大一些,倘若弘晴再敢做出太出
格的事儿,那势必就要引起老爷子的猜忌之心了的,毫无疑问,以弘晴那等精明到了骨子里的人物,自然是不会犯这等低级之错误的。
“嗯,知错便好,而今其之用心既明,小王爷且说说当如何应对才是?”
在邬思道看来,四爷扮孤臣也好,玩合纵连横也罢,都万难奈何得了早已在老爷子心目中根深蒂固的三爷,真要争,弘历才是关键,唯有弘历能跟弘晴相抗衡,四爷才能保住备胎的地位,甚或有机会取三爷以代之,倘若弘历彻底丧失了竞争力,那四爷无论再怎么玩花活,都断无可能走正途上位了,有鉴于此,邬思道尽管对弘历的屡败微有些失落,可还是尽心地想要将其培养起来,此际亦然如此,不单没计较弘历的孟浪,反倒是又耐着性子考校了其一句道。“先生明鉴,依学生看来,那厮要启动四步骤中的第三步,所需之银两其实并不算多,纵使是为追求轰动之效果,有个三、五百万两便足堪敷用了,若真如是,欲彻底阻击其之野心,须得双管齐下,一是全力阻碍《京都条约》之通过,令其所谋成无源之水,再便是淆乱商贾之视线,坏其凝聚人气之可能,此学生之浅见也,还请先生斧正!”邬思道这个问题自然不是那么好答的,尽管心中已是有了大致的想头,可弘历还是认真地细想了一番,而后方才谨慎地答出了两条
处置办法,语调倒是平稳,可内里却满是掩饰不住的自信之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