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遑论老十四此番本就不占理,所谓的盛气而来,其实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自不可能真胡乱闹上一场,正因为此,面对着弘晴的殷勤礼让,老十四也就只是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地便向弘晴的办公室行了去。
呵,这老小子还真就是在虚张声势么,有意思!
弘晴本来已是做好了跟老十四好生大闹上一回的准备,纵使是将官司打到了老爷子面前,弘晴也不怕,左右今儿个的事情弘晴并不理亏,最多也就是落得个各打五十大板的下场,而这,对于弘晴来说,也不是啥不可接受的结果,心中自是不怯,不过么,能不闹,弘晴也乐得息事宁人,这一见老十四那副色厉内荏的小样子,弘晴自不免心中暗笑不已,可也没多言,仅仅只是淡然地一笑,不紧不慢地也跟着行进了办公室中,各自分宾主落了座,自有观雨等随侍之人紧赶着奉上了新沏好的香茶,又尽皆退出了房去,办公室里只留下叔侄俩相对而坐。
“十四叔,请用茶,呵,这可是小侄专门托了人从杭州带来的极品雨前龙井,如今就只剩下四两不到了,不是十四叔您来了,小侄还舍不得拿出来用的。”
尽管已是知晓老十四就是在装样子而已,可毕竟还猜不透这厮到底有甚打算,弘晴自是不想一上来便扯正事,这便笑呵呵地胡诌了起来。
“哼,油嘴滑舌,爷懒得跟你胡扯,说罢,你小子对爷有甚不满的,居然拿托时来发作,太过了罢,嗯?”
老十四显然没心情跟弘晴胡扯淡,但见其满脸不悦地冷哼了一声,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十四叔这说的是哪的话,嘿,小侄可就听不懂了,那托时带了这么份匪夷所思的需求表来小侄处,明摆着便是刁难,怎地,小侄做错了甚么?莫非十四叔您这是打算上门问罪了,那好啊,咱叔侄俩就掰扯掰扯,论个是非也好,倘若谈不拢,大不了一并去皇玛法处讨个公道好了,小侄还就不信了,这朗朗乾坤,会没个说理处!”
老十四此言不说还罢,这么一说之下,弘晴当即便板起了脸来,毫不客气地反击了一通,丝毫没给老十四留甚面子的,甚至摆出了副不惜去打御前官司的做派。
“你……,罢了,爷懒得跟你计较那么许多,嘿,此番爷来此,就只为一事,说罢,半年之内,你工部究竟能为我前方大军造出多少的枪炮来?”
被弘晴这么一顶,老十四原本就难看的脸色顿时便更黑了几分,双眼一瞪,似有发飙之状,可到了底儿还是没发作出来,而是不耐地挥了下手,怒气冲冲地发问了一句道。
“十四叔,您这话可就问倒小侄了,不瞒十四叔,工部前年确是投产了两间钢铁厂,只是眼下尽管已到了收尾阶段,可毕竟尚未完工,最快
也得明年端午左右方能正式开工,至于这半年之内么,几家钢铁铺子所产之钢铁,都已排上了计划,您要的刀枪箭矢倒是可以保证周全,可要说到铸造枪炮弹药,那就没个余地了,若是十四叔真要调枪炮,那就请旨了再来,小侄或可从丰台大营的配额里挤出一些,除此之外,再无旁的法子可想。”
老十四这么一发问,弘晴倒是没再强硬下去,而是一摊手,叫苦连连地便摆起了困难来,末了,更是要老十四去请了圣旨再来过问此事,摆明了就是不想给老十四一句实话,没旁的,在弘晴看来,三十万大军一出击,就准噶尔所部那么点人马,压根儿就不是对手,胜利乃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有没有枪炮都无甚区别,他可不想这当口上为老十四增添过多的利器,若不然,还真不好说那些枪弹到底会落在谁的头上——真要是老爷子一去,老十四野心大起之下,率军杀回京师,那乐子可就大了去了。
“当真?嘿,爷要刀枪箭矢何用,那些玩意儿,你小子自己留着好了,爷就要枪炮,甭管多少,爷都要了。”
弘晴倒是想息事宁人了,可老十四却显然没这打算,蛮横无比地便呵斥了一句道。
哟呵,这厮还真敢说啊,嘿,想得太美了罢!
老十四这么句呵斥之言一出,弘晴当即便被气乐了,不过么,却并没打算真跟老十四大闹上一番的,也就
只是打了个哈哈,一伸手,面色平静地开口道:“十四叔明鉴,枪炮弹药乃管制之物,无皇玛法圣旨,任何人不得擅自调动,十四叔要也成,拿圣旨来!”
“爷奉旨提调天下兵马,以备西征,尔工部亦是奉旨配合,安敢如此推三阻四,倘若贻误军机,尔可吃罪得起?”
一听弘晴此言,老十四原本就难看的脸色顿时便更难看了几分,双眼一瞪,怒气冲冲地便喝问了起来。
“十四叔莫急么,我工部却是须得配合十四叔之军务所需,然,小侄也说过了,要动枪炮可以,须得有圣旨,否则任何人敢私下调动,皆是死罪,嘿,十四叔若是真要,且去请旨好了,但消皇玛法下了诏书,一切都好商量,若不然,您老还是请回好了。”
尽管心中很是恼火老十四的胡搅蛮缠,不过么,在没弄清老十四玩出这么一手的真实用心前,弘晴却是没打算真跟其闹腾个不休的,这便冷然一笑,已是就此下了逐客令。
“哼,不就是面圣么,爷怕个甚,走,一道去皇阿玛面前撕扯个分明好了!”
老十四似乎真被弘晴这等态度激怒了,愤然拍案而起,摆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