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洒家是钦差,尔等要造反么?”
赵照压根儿就没料到陈大可会突然下令动手,待得反应过来之际,已被数支步枪指住了脑门,心顿时便慌了,可却并不肯就此服软,而是扯着嗓子怒叱了起来,钦差的派头依旧十足得很。
“钦差?哈哈哈……”
赵照倒是呵斥得义正辞严,可陈大可却是被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就宛若听到了这满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放肆,尔等安敢如此无礼,这是忤逆,洒家定要上本参劾于尔……”
这一见陈大可大笑若此,赵照本就已慌了的心顿时便更慌上了几分,但却不肯就此认栽,强自嘴硬地呵斥着。
“奶奶个熊的,还装,我呸,赵晓春,你一个采买司的下作太监,也敢来此冒充钦差,当真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么?嘿,来啊,将这帮贼子都给爷拿下,严加看管,不得有误!”
不等赵照将话说完,陈大可已是收住了笑声,一歪脖子,冷冷地瞪了赵照一眼,而后一撇嘴,不屑地便骂了起来。
“喳!”
陈大可这么一声令下,一众守陵官兵们自是不敢稍有怠慢,齐齐轰然应命,不由分说地便将赵晓春等一众假冒钦差之辈尽皆捆绑了起来。
“嗯?不好,快,快撤!”
午时三刻,两只鸽子扑棱棱地从陵园里飞了起来,在园子上空打了个转悠,随即便展翅向西边飞了去,这一幕看起来似乎平平常常,无甚可称奇处,然则躲在陵园一里外的一处小山林间的陆鼎盛显然不做此想,但见其狐疑地盯着那两只信鸽看了好一阵子,又大略地估算了一下鸽子起飞的方位,脸色瞬间便是一白,一挥手,已是语气急促地下了令,而后么,也没管或蹲或坐在林地里的数十名手下是怎个反应,一转身,便往密林里鼠窜了去。
“冲进去,休走了贼人!”
陆鼎盛这么一逃,其手下数十名原本负责接应十四爷的匪徒们自然也不敢再在原地久留,乱纷纷地也跟着逃进了山林间,不多会,陵园里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暴响中,一大队骑兵已若旋风般冲出了园门,高速赶到了陆鼎盛等人藏身的山林处,但见一名大胡子将领高声呼喝中,两百余骑兵纷纷跃下了马背,呐喊着便冲进了山林之中……
申时正牌,两只从东面飞来的信鸽在丰台大营西面三里处的一座庄园上空稍作盘旋,便即一先一后地落进了庄园中的一栋小楼中,自有一名早已等候在鸽笼旁的便衣大汉紧赶着将两只信鸽掏了出来,手脚麻利地从鸽子腿上取下了两枚小铜管,而后随手将信鸽往鸽笼里一丢,疾步便冲出了小楼,一溜烟地往后院书房处赶了去。
“禀王爷,景陵有信到!”
便装大汉一路飞奔地进了书房,几个大步便窜到了文案前,朝着端坐着的弘晴便是一躬身,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嗯,开始罢。”
弘晴并未多言,轻吭了一声,伸手接过了那两枚小铜管,熟稔地拧开其上的暗扣,从内里取出了两卷纸,细细地过了一番,而后方才起了身,不动声色地下了令。
“喳!”
此令一下,侍立在一旁的曹燕山等人自是不敢怠慢了去,齐齐躬身应了诺,而弘晴也没再多啰唣,抬脚庑辛巳ァ…
申时四刻,一羽信鸽从东而至,在廉亲王府的上空略一徘徊,而后便即扑棱棱地扎向了设在前院僻静处的鸽笼,旋即便有一名王府下人手忙脚乱地将刚停稳的信鸽从笼子里掏了出来,于信鸽的腿上取下了枚小铜管,转身便要向内院奔去,然则方才刚冲出了鸽笼所在的小院,却是不得不顿住了脚,此无他,杜长风不知何时已若鬼魅般拦在了那名下人的身前。
“杜大人,景陵急信。”
杜长风挂名王府侍卫总教头,实则却是廉亲王府暗底势力的负责人,位高而权重,他既是到了,那名负责收发飞鸽急信的王府下人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忙不迭地收住了脚,一躬身,紧赶着禀报了一句道。
“嗯,下去罢。”
杜长风伸手接过了那名下人递过来的小铜管,也没甚多的言语,仅仅只是面无表情地下了令。
“喳!”
飞鸽急信本就属于杜长风所管辖之事,只不过通常情况下,都是由鸽笼看守者将急信转到杜长风的办公处,还少有其亲自来鸽笼处取的时候,对此,那名下人自不免心中存疑,可也没敢多啰唣,恭谨地应了一声,便即就此又退回小院子中。
“呼……”
杜长风压根儿就没理会那名下人是怎个反应,一把旋开小铜管上的暗扣,从内里取出了一卷密信,飞快地过了一眼,神情立马便是一凛,不过么,却也没甚旁的表示,仅仅只是长出了口大气,随手将密信又塞回了小铜管中,而后整了整衣衫,不徐不速地便往府门方向行了去……
“传令:擂鼓聚……”
申时末牌,刚从宫里回转丰台大营的赫达兴致极高,顾不得一路纵马狂奔的疲劳,方才一行进衙门的正堂,便已是踌躇满志地一挥手,高声下着令,只是话尚未说完,猛然间见到大堂正中的文案旁一青衫文人背身而立,眼神不由地便是一凛,脚下也不由地为之一顿,命令未下完便已就此戛然而止了。
“王,王爷,您,您几时归来的,末将,末将……”
就在赫达狐疑不定间,青衫文人缓缓地转回了身来,赫然竟是弘晴,一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