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叩见皇阿玛!”
果然不出弘晴之所料,李德全传的口谕就一条,那便是诚德帝有请,对此,弘晴心中虽是颇为的不爽,可还是收拾了一下便敢到了皇城处,在宫门处不过稍耽搁了片刻,便已得了准进的口谕,由李德全陪着便到了养心殿中,方才刚行上大殿,入眼便见偌大的殿堂中,除了高坐在上首的诚德帝之外,竟再无旁人在,心念电转间,便已明了了诚德帝摆出这等单独奏对的用心之所在,不过么,却也并不在意,也就只是神情平静地抢到了御前,规规矩矩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x.
“免了。”
面对着弘晴的大礼,诚德帝并无甚太多的和煦表示,仅仅只是面无表情地一抬手,淡然地叫了起。
“谢皇阿玛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诚德帝既是叫了起,三呼万岁的谢恩礼仪乃是题中应有之义,却也无甚可多言处。
“军务革新事宜都办得如何了?”
近一年来,因着弘晴不曾插手朝务之故,诚德帝的日子倒是过得颇为的顺遂,于政务上,尽管远谈不上有甚大的建树,可政令却是基本畅通无阻,皇帝的权威得以保证之下,诚德帝的威严也自恢复了不老少,这不,一开口问话的语气便是君臣奏对之格局。
“回皇阿玛的话,诸般事宜尚算顺遂,而今,新设之机构都已开始正常运转,唯西安与金陵之军校建设尚在进行之中,预计明年四月前应可完工,六月底即可开始正常招生。”
弘晴虽是不让诚德帝插手军务革新事宜,可每个月都会上一本章,详细说明军务革新之进展,偶尔还会提出些不甚重要的请求,算是全了诚德帝总揽朝局的面子,在这等情形下,诚德帝又怎可能会不清楚军务革新的具体进展情况,毫无疑问,诚德帝这明显就是在明知故问罢了,对此,弘晴心中虽是厌烦得很,但却并未带到脸上来,而是恭谨地解释了一番。
“嗯,晴儿办事,朕还是信得过的。”
诚德帝也自知晓难以插手到军务革新一事中去,之所以发问,也不过只是表示一下关切罢了,此际听得弘晴这般说法,自不会再往下详问,淡然地吭哧了一声,也就算是揭过了此事。
“儿臣自当努力为之,断不敢有负皇阿玛之信重。”
诚德帝既是不打算详问,弘晴自也懒得多说,也就只是恭谨地应付了一句了事。
“朕今儿个叫尔前来,只为一事,唔,这么说罢,山东道监察御史安承敏上了弹章,弹劾九门提督耿三飙绥靖不力,以致于京师治安难宁,朕已是留中不发,然,却恐群臣们会对此异议颇多,晴儿看此事当何如之啊?”
诚德帝原本就不是个很有耐心之辈,早年的谦逊与宽仁不过都是伪装罢了,自打登基之后,早已是原形毕露了的,这不,仅仅只是略微寒暄了几句之后,也就穷图匕现了的。
“皇阿玛明鉴,儿臣以为安承敏不过是巧言邀功罢了,实不足道哉。”
这一听诚德帝故意将事情说得如此之严重,弘晴的心里头立马便滚过了一阵怒意,也懒得多作修饰,毫不客气地便给安承敏扣上了顶“哗众取宠”的大帽子。
“嗯,话虽如此,只是却恐众口铄金啊,若是弹章大起,于朝局之平稳固是不利,于耿三飙本人,怕也不是好事罢,终归须得谨慎从事才好,晴儿以为如何哉?”
诚德帝此番是铁了心要将耿三飙从九门提督这么个位置上挪开了的,为此,他可是花了不少心思部署诸般事宜,尽管不指望能将耿三飙一撸到底,可却是断然不能容忍皇城的安危被弘晴掌控在手,正是出自此等打算,纵使弘晴已是表明了坚决要保耿三飙的意图,可诚德帝却是不肯就此退缩,这便在言语间暗示了一番。
“皇阿玛所虑甚是,然,圣人常言曰:理不辩不明,事不说不清,似安承敏其人,身具言官身份,闻风奏事乃其之本职,但却并不能因此便认定其所言即是事实,是是非非终归须得靠事实来说话,故而,儿臣以为此事尚须得慎重斟酌才是。”
尽管陈老夫子已是提议姑且退让,然则弘晴却兀自尚未下定决心,此际自也就不肯任由诚德帝胡乱行了去,据理力争也就是必然之事了的。
“唔……,晴儿说得也是,此事姑且看群臣们是怎个反应再定也好,朕乏了,尔且自去罢。”
诚德帝今儿个将弘晴叫了来,本就只是想着试探一下弘晴的反应罢了,并未指望弘晴能乖乖答应自个儿的要求,此际见弘晴态度坚决,也就不想再多谈此事,但见其假作沉吟状地点了点头,随口敷衍了几句之后,便即下了逐客之令。
“皇阿玛圣明,儿臣告退。”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诚德帝不想再深谈,弘晴自也懒得跟其多啰唣,这一听得诚德帝叫退,立马躬身称颂了一句,而后便即一旋身,就此退出了养心殿,自行乘马车回了颐和园。
“陛下。”
弘晴方才刚退出大殿,就见李敏铨已是从后殿处转了出来,疾步行到了御前,一躬身,卑谦地轻唤了一声。
“嗯,如何?”
听得响动,正自低头沉思的诚德帝立马便抬起了头来,眉头微皱地扫了李敏铨一眼,声线微寒地问出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来。
“回陛下的话,微臣以为仁亲王死保耿三飙之心颇坚,若欲令其屈服,恐还须得从多方面着手方可。”
尽管诚德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