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皎还不知自己的宝贝荷包落到了别人手里,她正一边踩着月光往家走一边回忆着方才的事情。

偏僻破小的住所,大冬天连炭火都不给点的凄凉待遇,再加上那个明显是有备而来的杀手……好歹是个公府世子,亲爹亲娘也都健在,这卫璟是怎么把自己混成这么个熊样的?

也忒惨了些!

还有那定国公夫妇,不是听说对这个自幼体弱的儿子很是疼爱,明知他有可能活不过二十五也毅然为他请封了世子的么,怎么会让凶手有胆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行凶呢?最重要的是,卫璟常年缠绵病榻,一年也出不了几次门,平时在大伙儿眼里就跟个隐形人似的,不提根本没人想得起,这么低调的一个人,谁会想要害他的性命?

萧明皎越想越觉得纳闷,但琢磨半天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只好作罢。反正刺杀之事已经曝光,那个小厮也已经落网,短时间内想来是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了。至于卫璟,刚刚赶来的那些人已经第一时间去请太医了,他应该也不会有事……吧?

哎,你可千万要撑住啊大兄弟。

福王府与定国公府离得不远,没一会儿萧明皎就到家了。她轻车熟路地避开府中守卫,悄无声息地朝自己所住的月清苑摸去,可没想到刚进院门就发现自己屋里的灯是亮着的。

萧明皎:“……”

不祥预感罩头的郡主殿下转身就要跑,只是才迈出两步,就听身后有人轻声说道:“回来了?”

明明是个会让人骨头发酥,心神荡漾的娇嗲女声,可萧明皎却听得头皮一麻,整个人都僵住了。

“怎么,还要我请你进屋?”

“阿姐……”知道自己今晚是逃不了了,萧明皎认命地转过身看向来人,仰着脑袋干笑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啊?”

那是个身材纤细,生得楚楚动人的美人儿,看着大约十七八岁,身披一件月牙白的狐裘披风,亭亭袅袅立在昏黄光晕中的样子,如同弱柳扶风,说不出的柔媚动人——这便是福王长女,萧明皎同胞的姐姐,安荣郡主萧明嫣了。

“舟儿方才突然腹痛,哭着要找小姑姑。”看着面前裹成一颗黑毛球的小姑娘,萧明嫣微微挑眉,“谁想他小姑姑大半夜的竟不在屋里睡觉,叫人寻了个空。”

萧明皎一愣,随即跐溜一下蹿到萧明嫣跟前:“舟舟病了?怎么回事?有没有大碍?睡觉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萧临舟,福王世子萧长归的儿子,今年刚满四岁,萧明皎手下第一跟屁虫,京城纨绔界的新生力量。

一阵凌冽的寒气随着她的动作迎面扑来,萧明嫣低头看着小丫头冻得通红的鼻尖,微拧了一下眉:“进屋再说。”

萧明皎眼珠子一转,拔腿就要溜:“我先去看看那小胖子!”

“他就是晚饭吃得太多有些积食,喝过药之后已经重新睡下,没什么大碍了。现在……”萧明嫣优雅而快速地抓住这熊妹妹,“咱们还是先说说他小姑姑半夜一个人出门的事,嗯?”

萧明嫣天生说话像撒娇,就连骂人的时候也像,可萧明皎从小跟在她屁股后头长大,哪里会听不出她这会儿正生着气呢?

“咳,那个什么,阿姐,我就是睡不着,随便出去逛逛……”

萧明嫣没说话,只偏头扫了旁边正跪在地上做请罪状的守夜丫鬟一眼,冲她微微一笑。

萧明皎:“……”

她还想再挣扎,可见萧明嫣脸上笑容越发娇柔,到底不敢继续作死。她家阿姐看着柔柔弱弱,单纯无害,可真要惹毛了她……

呵呵,谁惹谁知道。

“怎么不继续编了?”这妹妹自幼便跟着有“京城第一纨绔”之称的老爹福王到处野,萧明嫣其实早就习惯了,也向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不会真的与她生气。可那是在有侍女跟着,安全无忧的前提下,对于小丫头今晚这种不顾天寒地冻一个人偷跑出府的情况,萧明嫣担心之余实在没法不动怒——她不知道这长安城里有的是想背后套她麻袋的人吗!

天不怕地不怕连皇帝胡子都敢揪的安乐郡主缩缩脖子,蔫儿了。

福王妃早逝,福王又是个吊儿郎当不会照顾人的,萧明嫣虽然才大她四岁,可对于萧明皎而言,长姐如母,她实在没法不发怂。

“好了好了,我老实交代还不行么,你别生气了。”扶着萧明嫣进屋坐下,又讨好地倒了杯热茶递过去,萧明皎这才有些心虚地说道,“我方才……其实是去定国公府了。”

“定国公府?”萧明嫣正要喝茶的动作骤然一顿,“咱们家与他们家素无往来,你平常交好的那些人里也并没有哪个是定国公家的,三更半夜的,你一个人跑到那儿去干什么?”

以往的经验告诉她最好不要撒谎,萧明皎壮士断腕般抬起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

萧明嫣……萧明嫣快气死了,她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看着这熊玩意儿,好半晌才问道:“你是说元宵节那晚推定国公世子下水,几乎要了他性命的人就是你?!”

萧明皎抱头:“我不是故意的!”

“难怪与定国公府有旧仇,曾放言绝不救定国公府之人的陈老太医会破天荒地主动上门,是你托父王去求的情吧?”

陈老太医爱鸟成痴,与家里养了一院子飞禽的福王是知己来着。

萧明皎谄媚一笑:“阿姐英明。”

知道小丫头闯祸后已经及时补救,萧明嫣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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