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的较量足足持续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宫主才移开了目光。
“爱而不得,你真是可怜。”
水长卿面色转冷,水族与白族虽然同为无极宫人,但因为理念不同向来不睦,两族轮流执掌无极宫,如今是白族当政,但水长卿并不因此怕了宫主。
“宫主若是想要切磋,长卿虽是晚辈,也自会奉陪。”
宫主笑了笑:“都说你与白琰是无极宫最出色的两人,可是在我看来,你却有一点完全比不上白琰。你与锦绣青梅竹马这么多年,若是有一次你对锦绣吐露了心声,可还轮得到白琰?”
云轻闻言皱起了眉头,这个宫主可恶透了,专往人家的伤口上洒盐,而且她从心底里认为宫主说的不对。
水长卿和水锦绣既是多年的青梅竹马,二人若是真有情愫,早就在一起了,又怎么会等这么多年?
而且上一次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她也觉得水锦绣对水长卿兄妹的感觉更浓一点。
可是水长卿显然被宫主的话刺激到了,他面上不露声色,但云轻作为灵体,却能感觉到他心头的激荡。
“宫主这么大年纪了,却对小辈的事情评头论足,不害臊吗?”
宫主一下子僵住。
云轻几乎笑翻,没想到水长卿这么生猛啊!他一直表现出一副温温润润的样子,居然这么毒舌,这感觉,倒和某太子有点像了。
宫主脸色连着变了好几下才恢复正常,她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云轻正想跳到水长卿跟前夸他两句,哪怕他听不见,可是刚一转身……
噗……
一片血雾漫天而来,如果云轻有实体,一定会被喷一身。
水长卿先前喝了酒,本来气机就不顺,再被宫主接连拿话打压刺激,当着人面的时候没事,宫主一离开,这股逆气就再也压不住,直接喷了一口血出来。
云轻看到水长卿狼狈地擦着唇边的血,怔住。
水长卿对水锦绣的感情,竟然这么深?
一股不好的感觉从她心底泛起,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多一个人,总嫌太挤。
哪怕那第三个人不争不抢默默守护,可这么深重的情意,本身就重到让人难以负荷。
“喂……”
云轻走上前,想安慰他,当手穿过他身体的时候,才无奈地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水长卿在地上坐了一会儿,调整好自己的内息,表现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才往山下走去。
云轻跟在他的身后,水长卿是她在这里唯一熟悉的人,而且,她有点不放心他。
结果,水长卿下了山之后,居然非常平静,不仅没有表现出分毫异样,甚至面对水锦绣和白琰的时候,都和平常一样,该说的说,该笑的笑。
若不是云轻清楚地看到水长卿醉酒吐血的样子,只怕她都会被水长卿给骗过去。
就这样一直过了好几日,云轻知道这里的时间和外界的时间不一样,但心里也忍不住有些心焦了。
不知道现实中的时间过了多久,她这么一直昏迷着,夜墨一定很着急吧?
而且他们被困在那么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没有吃的,又没有水,时间久了,会不会撑不住?
夜墨一定会想办法带她出去,但水流不知道把他们冲到哪里去了,万一是大海上,那夜墨自己一个人都很危险,再要照顾她,岂不是更加危险。
还有阿尘和师兄他们,他们现在一定急疯了吧?
开始的几日,云轻还能全神贯注地盯着水长卿,可是时间越长,她就越忍不住担心起外界的事情。
但偏偏,她一点要离开这里的感觉都没有。
在这个世界,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灵魂,连人都碰不到,更不用说做些什么。
时间很快,居然到了水锦绣和白琰成亲的日子。
红绸漫天漫地,把整座无极岛都染红了,无极宫成亲的礼节和外界差不多,也是迎亲拜堂那些程序,当所有宾客到齐,水锦绣和白琰在堂中三拜的时候,云轻紧张地看着水长卿,却发现水长卿居然在笑,而且笑容完美的没有一线瑕疵。
“喂,别笑了!”云轻忍不住对他说话。
那笑容,看着太难过了,就算是神经粗旷如她,也觉得几乎快要哭出来。
可是水长卿听不到,他只是静静望着,带着无可挑剔地朋友的笑容,好像和其他人一样喜庆似的,看着拜堂的新人。
当水锦绣被送入洞房之后,白琰过来和他喝了一杯酒,低声说了两个字:“多谢。”
太无耻了吧?得到人不说,居然还对水长卿说多谢?
云轻义愤填膺,恨不得上去踹白琰两脚,可是很快,她脑中就接收到一个信息。
托她是灵体的关系,那是白琰脑中的事情,原来无极岛虽然只有水族和白族两族,可是因为种种原因,两族向来不通婚,水锦绣和白琰之间感情自然也受到了两族的联手反对,白族的事情白琰想办法搞定了,而水族的事情,却是多亏了水长卿,才让水族的长老们点头同意。
白琰这句谢,是发自内心的。
云轻读出他脑中的思想,却忽然发现白琰的目光一厉,竟直直地往她看过来。
一惊。
不会吧,白琰看得到她?
直接躲到了水长卿的身后。
都说无极宫有些稀奇古怪的术法,她现在可是灵体状态,万一被毁了灵体回不去了怎么办?
她可不要莫名其妙就死了。
还好,白琰目中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