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阳皇城,宁寿宫。
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腐败气味弥漫在整个宫中,即使薰着浓浓的香,也掩不去那种有人久病,卧床不起而带来的恶臭。
蓝夜晴屏着呼吸将药丸凑到床上的人前,舀起一勺,嫌恶道:“喝!”
英帝年岁并不算大,三年之前,他连白发都没有几根,穿着朝服立于百官之前,虽稍嫌文弱,却自有一番帝王气度。
可如今不过短短三年,却已然眼眶下垂,白发从生,脸上也是皱纹处处,几乎让人难以想像,他现在不过是是四五十岁的壮龄。
但虽然如此,他也不想死,看着蓝夜晴递过来的药,他艰难地张开口嘴凑上去,但身体终究不行了,没有凑到汤勺上,却碰到了蓝夜晴的手,直接舔了她一手口水。
“啊!”蓝夜晴一惊跳开,指着英帝便开骂:“你这老不死的东西,想要干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要轻薄我,不要脸,老不修!你怎么还不死!”
一边骂,一边又把手在衣服上使劲的擦,另一只手上的药碗则是重重往桌子上一顿,厉吼着:“本姑娘不伺候了!”
她青春正盛,被英帝这个老头子夺了她的第一次也就罢了,现在竟还和他关在一起,要日日相对,还要伺候他的饮食起居,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她该嫁的人明明是夜墨,是那个好像天神一样俊美的男子。
她明明从记事起就认定了自己会做他的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她摔手要从殿下出去,却被人拦住了。
“皇后娘娘,太子吩咐了,要您亲自伺候陛下起居。”一个内侍官拦在她的身前,态度恭敬语气却没有一丝和软。
“我不!”蓝夜晴厉喝:“我凭什么要伺候他?夜墨哥哥知道么?他在哪里?我要和他说话!”
她知道她以前做错了,所以她改还不行吗?
夜墨如果真的喜欢那个云轻,不是不可以让她进门,大不了,做平妻!
只要她愿意低头,夜墨一定不会再这么对她的。
从小到大,夜墨一直让着她,一直对她很好。
别人不能靠近他,她能,别人不能对他说的话,她能说,她天生就该做夜墨的妻的。
“那个老头子,他害了夜墨哥哥的父皇,早就该死了,让他死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管他?”
内侍官皮笑肉不笑。
他还真是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女人呢,一心想要粘着太子殿下,还自我感觉良好,觉得夜墨喜欢她。
她也不想想,就她做的那些事情,夜墨不扒了她的皮,就已经是看在这么多年相交的情份上了。
别人都看的清楚的事情,但蓝夜晴却偏偏不这么想。
在她想来,她做错了事情,夜墨也只是一时生气罢了,否则的话,以夜墨从不容情的性子,为何会一直到现在还让她活着?
留着她的命,自然就是原谅她了。
“我命令你,你现在就去给我找夜墨哥哥,就说我认错了,让他来见我!”内侍已经无力吐槽了,他只当蓝夜晴说的话是放气,垂下眼睛不阴不阳地提醒:“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走前吩咐过了,皇上的事情由皇后娘娘一手打理,若是皇上出了什么事情,那就是皇后娘娘失职不周。
若是皇上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娘娘这伺候的人会有什么下专长,就不必奴才再说了吧?”
“你……”蓝夜晴颤颤地指着内侍,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内侍往后使了个眼色,立刻有机灵的小徒弟取了碗过来,内侍把碗递在蓝夜晴的手上,浮了个笑说道:“皇后娘娘还是好生伺候皇上吧,可造成别让皇上出了什么事。”说完,他行了个礼,倒趋着告退,行了几步一转身,对身边的其他内侍们吩咐:“服侍好皇后娘娘,看着她把药给皇上喂完,洒了倒了,就换新的来。再打桶水过来,皇上三天没梳洗了,让皇后娘娘服侍陛
下梳洗一番。”
蓝夜晴盯着手上的药,眼睛直在眼眶里打转,听到内侍后面的话更是气得把碗狠狠一摔。
她不要,她才不要服侍那个老头子洗澡,那满是浮肉的身体,看了就恶心,更不用说她强忍着恶心帮他擦洗了,他的发那个地方,竟然还会起反应……
每一次伺候,都像是要她上刑。
碗咣当一声碎在地上,蓝夜晴眼睛簌落落掉下来,一边的小内侍看见了,立刻又端了一碗新的过来:“娘娘动作快些,洗澡可是个力气活,早些洗好了,也好早些歇着。”
毫无反抗余地的动作,冷冰冰的话语,让蓝夜晴知道,她再反抗也是徒然。
如果她不肯做,这些人哪怕不睡觉盯着她,也会一定要让她做完。
而她若是做不完,就自己也别想休息,哪怕她困的睡着了,这些天杀的内侍也会再用水把她泼醒。
没有任何办法,她端着药碗一转身,再次进了那个恶臭扑臭的宫殿。
服侍皇帝的时候身边是一直有人看着的,但却绝不会帮她一根手指头。
等到蓝夜晴给皇帝梳洗完,再弄到床上,已经是掌灯时分。
几个小内侍还不客气地嘲讽她:“娘娘动作太慢了,都这个点钟,连累我们也没办法睡个好觉。娘娘想必也累坏了,那就早点歇着吧。”
一边说一边尽数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她是皇后,自然是要和皇帝睡在一起的。
房中只有一张床,连张软榻也没有。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