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恒今ri在他处巡视,ri暮时便打算回府歇息。岂料突然之间全城暴*动,不知多少贼徒四处烧杀,顷刻之间就将整座邺城搅得天翻地覆。再听城北新蔡王所居的宫城方向杀声震天,显然大事不好。他忧心局势,便带了自家护兵若干人前往城北救援。半路上撞见一股贼人。那些贼人极其凶悍,羊恒的部下抵敌不住,只得领人且战且退。他身车骑将军长史,深悉邺城地理,知道附近便是牢城所在;于是往牢城而来,打算借坚固堡垒与守把牢城的戎卒之力,重整旗鼓。进入牢城之后才发现原来牢城已被贼人攻破,卫军大部战死,只剩下陆遥这几个越狱的可疑分子,不禁十分沮丧。
待到陆遥自报姓名,又说与新蔡王麾下的乞活军大将李恽乃是旧识。羊恒的神se才稍许放松了一些,还了一礼:“原来是并州陆将军、丁将军。两位在晋阳大战中摧锋挫敌的事迹,我在河北亦有耳闻。佩服,佩服。”
他回身指了指手下狼狈不堪的士卒,叹气道:“如今局面,恐怕多有仰仗两位之处。”
“羊长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陆遥问道。
“汲桑贼寇!”羊恒恨声道:“汲桑贼寇破了邺城!”
“汲桑?”
“没错!今ri杀进城来的正是这些年来祸河北的剧盗汲桑。”羊恒道。
“这汲桑原是清河贝丘牧奴。因他天生神力、能扛百钧大鼎,而被众贼推首领。据说他生xing古怪,惯于盛夏着厚重皮裘,又令十余人之鼓扇,若觉不够清凉,则立斩扇者。河北有谣曰;奴将军何可羞,六月重茵披豹裘,不识寒暑断人头。说的便是这残忍好杀的大盗。”丁渺插言道:“去年,此人曾与成都王司马颖的旧将公师籓携手作乱。屠伯苟晞击杀公师籓之后,这汲桑也就销声匿迹。”
羊恒连连顿足,震得身上甲叶锵锵乱响:“唉,我们全都大意了!大意了!谁曾想这厮心机如此深沉?年余时间里蛰伏不动,竟然暗自谋划了如此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