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个老狐狸就这么你来我往的说着场面话,站在周边的梨树屋的汉子都有点听不下去,大热的天愣是寒毛直竖,起了层鸡皮疙瘩。只有扬三树看得分外认真,听的也分外认真,还时不时的暗暗琢磨着。
江村长用余光瞥见,忍住内心的愉悦,继续和刘村长打机锋。刘家父子几个站在旁边,压根就插不上话,也不知是这天太热呢,还是怎么回事,脸上汗流不止,连衣裳都湿了个透,神态里透着些微妙的惶恐。
吕燕芝见成康的情况稳定了些,狠狠的松了口气,对着丈夫说。“跟爹说,咱们可以回村了,得赶紧把成康送山里去。”说了话才发现,她的嗓子都是干哑的,还有点刺刺的疼。
“齐叔齐婶你们宽心,成康出不了事。”拿起壶抿了小口水,润了润嗓子,吕燕芝又安抚了齐老汉夫妻俩句。
江村长听到儿子的话,遂起身笑道。“刘村长,成康的伤有点棘手,既然他的情况稳定了些,就先带着他回村。日后若得空,你过来梨树屋,我呀,好酒好菜的招待你。”
梨树屋的汉子们抬着昏迷的齐成康,一伙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松树坳。
留在刘家堂屋里的刘村长,阴沉着张脸,盯着刘家众人。“做事前也不先过过脑子,也不想想梨树屋是出了名的团结,尤其是村长江老头,相当的护短,就你们这脑子还想打齐家的主意,不知所谓。”
便是不为着梨树屋有个倪大夫,江村长不喊人来唤他,他也得过来趟,如今世道艰难,真打起来,闹的越凶,别人就越高兴,虎视眈眈的等着捡漏。
刘村长走出屋时,看到倚在门口哭哭啼啼的齐二媳妇,脸黑的都可以掐出汁水来。“哭有个屁用,愣着干什么,赶紧追过去。”
梨树屋的村民走时,齐二媳妇原是想跟过去的,可她刚踏出一步,就被齐婆子给瞪住了,死死的瞪着她,带着股恨意,哪还有半点往日的慈爱,吓得齐二媳妇顿时不敢有所动作。
被刘村长吼着句,齐二媳妇脑子空白,踉跄踉跄的往外跑。
梨树屋有个汉子往后看时,看到远远追出来的齐二媳妇,他想了想,对着身旁的兄弟道。“成康他媳妇追出来了。”
“管她作甚。”那汉子没好气的说了句。要不是她,成康能遭这罪?成康可是为护着她才受的伤,她倒好,娘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半点不把成康的伤当回事,连伤口都没清洗,要不是他们过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大塘村的村民见梨树屋的村民从村子口路过,他立即往村长家跑,给村长送个信。昌村长得了信,狠狠的松了口气,把组好的十五人小队给解散了。没出事就好。
抬着成康的汉子们,回到梨树屋后,没耽搁,立即抬着人往悠南山走。
倪叶怡早就做好准备的等着,听到动静,她站在屋檐下看了眼,数了多少人,立即泡了好些杯凉茶,又把茶壶拎到了桌上放着。“把人抬药房里去,你们到堂屋里歇着,凉茶尽管喝,特意给你们煮的,都歇着去吧,桌上还有点粗粮饼子。”
“倪大夫要不要我帮忙打下手?”吕燕芝喘着粗气问,顺便把药粉和药丸拿了出来,把成康的情况说了说。
倪叶怡见她脸晒得红通通,浑身冒着热气,温声道。“不用,你去屋里坐着,好好歇会儿,凉茶尽管喝,不用顾及的,和齐伯齐大娘说声,齐家兄弟没什么大碍,养段时间保证活蹦乱跳的。”她能这么肯定,是她用神识检查了番。
吕燕芝点着头。“好的,倪大夫你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喊我就好。”说着她出了屋,顺便将门带上。
堂屋里的几个汉子都在小声讨论着,倪大夫真是细致周到,长得又好看,医术厨艺都十分了得,又温柔又善良,哪个要是能娶到她,怕得攒足十辈子福气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