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惊动不小,叶如晦在白马寺里老老实实养了好几天伤,期间再没看见难空和尚,听说是被戒律院首座罚出白马寺,让其在外苦行、参禅。叶如晦知道这些和尚的打算,依着自己小叔的脾气,要是真到了白马寺,就算无意僧人制得住他,可难空一个第四境的高手,说不得也就是他一剑的事,因此让难空和尚离寺便是最好的办法,叶如晦一番思量,只是不付诸于口,仍旧是待在小院不常外出,倒是老住持和负责看守藏经阁的难心老和尚常来,叶如晦对于老住持好感不多,与他交谈,也只是说些东越见闻,并不言及大楚,乃至陵安。倒是难心老和尚,叶如晦与他相谈甚欢,每次两人交谈,便经常是从清晨谈到日落,一老一少倒也都没有厌烦之处,老和尚博闻强识,并不只是钻研佛门经书而已,对于儒家、法家等经典都有涉猎,而且见解颇为深刻,有些看法,让叶如晦觉得耳目一新,总觉得他和先生一般,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人。
不过这个想法叶如晦心中也没存在多少时候,他的心思便被其他事情给吸引过去了。
了悟还是每天三餐照样准时送来,不过每次都行色匆匆,似乎寺中有事,叶如晦倒也不去多问,院长师叔托付之事并未限制日期,再说他此刻也出不得白马寺去,既然出不去,叶如晦也就不再想太多,反而是安安心心研读老剑士那指剑十二式,这些日子虽然因为伤势不能牵引气机,但仍旧是受益匪浅。闲来无事时叶如晦在脑海里推演当时和难空僧人一战,分析当时自己不足,得出结果也只是运气二字,当时要是难空不在意叶如晦的身份出手就是杀招,结果一样,叶如晦重伤,但难空决不会受到重创,更难说在胸口留下一个骇人听闻的窟窿。叶如晦最后只是摇了摇头,一境之差,便是如此艰难,若是遇上第五境的宗师人物,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当时的冷寒水是如此,柳青也是如此。
不过叶如晦仍旧是庆幸,这个世上还没有说书先生嘴里说的那种一柄飞剑千里之外取人头颅的通玄高人,若是真有,就不是说一拳一脚分出胜负了,一柄飞剑千里之外袭来,连怎么死的都不清楚,更何况是说报仇。世间众流派,道家以清修证长生,可如此多年,也未见一人可得长生,连祖师李耳也不过数百年之龄便驾鹤西去了,这数百年之龄也是道教典籍上所记载的最长寿之人。佛门参禅成佛一说,倒是所有佛门弟子都深信不疑,毕竟他们所信仰的不就是一尊佛么,至于典籍上记载罗汉菩萨,都是成佛的后来弟子,只是称呼不同而已。三教之中的儒家倒是最务实,不讲鬼神,不说奇异,只是专心著书修学,为世间培养出一代又一代的读书人,儒家更是fēng_liú之士层出不穷,倒是留下不少佳话,世间学术流派不少,为何只有儒家周夫子被尊为圣人?原因无他,一个传承而已。儒家读书人传承这些年,不论是数量还是底蕴,都不是其他学派能够比得上的。
这日黄昏后,叶如晦和难心老和尚在禅房内共进晚餐,难心老和尚吃得清淡,一碗粥,一个馒头便算作晚餐。叶如晦几嘴咽下一个馒头,喝了口粥之后,有些打趣的说道:“难心师父倒是和道家的真人一般,皆是如此清淡养生。”
老和尚放下木筷,用布条擦了擦嘴角。满是皱纹的眼角一笑起来,便更是显得老迈。
“施主此言便是将佛道混为一谈了,不过其实老僧还是对道家养生之法颇为感兴趣的,实在是因为已然如此年迈,再不想法子多活几年,如何才能读完这世间许多书?”
叶如晦忍俊不禁,绕是和这老和尚不是第一天坐而闲谈了,但听到老和尚这番话,倒还是有些意外,老和尚不喜欢打机锋,也不喜欢说佛语,反而是讲道理都讲的朴实平淡,没有半点佛门高僧的样子。
叶如晦想了想,忽然轻声道:“先生也是有这个想法,生平只为读书,只可惜读书人的身子终究比不得其他人,几十载寒暑之后,便日薄西山了,倒是我师叔,守着全天下最,反而是越读越有精神。”
老和尚双手合十,感慨道:“早觉得施主有如此渊博学识必有名师指导,现在听施主说起,倒是让老僧神往,想见见这两位不凡之人。”
叶如晦仅仅是笑了笑了,并不多言。
老和尚转过头,忽然开口说道:“一年一度的礼佛大会定在三日后,这几日寺里上下已经在准备了,若是施主到时候有空,也可以来听听看,听了老僧的一家之言,施主不妨听听这东越各大小寺庙高僧的佛语,或许对施主有些帮助。”
叶如晦笑了笑,起身答谢道:“那便多谢难心师父好意了。”
难心老和尚起身,转身出门,不过出门之前却是回头说道:“白马寺实在是经不起再一次大难了。”
叶如晦轻声道:“晚辈知晓的。”
难心离去,禅房里便又只剩下叶如晦一个人,叶如晦百无聊赖,又一个人把怀里的指剑十二式拿出来参悟,不过才半盏茶的时间,房门又被人推开,了悟进来收拾碗筷,看到叶如晦,仍旧是微微一笑,不多说话。
叶如晦站起来,看着了悟将东西收拾完毕,这才开口问道:“了悟师父,寺里可曾有剑?”
了悟摇摇头,“武僧院里倒是有不少兵刃,但唯独就是没有剑。”
叶如晦有些失望,但还是轻声道:“叨扰师父了。”
不过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