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磅礴大雨倒是很容易将那处小巷的血迹冲刷干净,不过说到底无头尸体还在,加之耶律芳华等了一夜都没等到那吴太常归来,清晨时分便真的慌了神,急忙派出五六人有武艺傍身的镇将府邸护卫出府寻找,不过只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那五六人便抬着那具无头尸体回到府邸上,这让耶律芳华险些一口老血喷出,这吴太常是什么人,不仅是这北匈江湖上排名第五的宗师高手,而且还是北海王的护卫,他最开始结交吴太常便是为了搭上北海王那条线,现在好了,线没搭上,人也死了。这昨日清晨城中才死了一位北匈官员,到了今日清晨,居然是连这位宗师高手都死了?!
耶律芳华不敢多想,倒是还想起一件十分要紧的事情,这吴太常来此桑麻城可不是游玩的,那城中还有一位比这吴太常重要的多女子,这可不是吴太常可以比拟的。
预料到事情并不简单的耶律芳华当机立断,派了两千甲士守住四处城门,而自己则是披好甲胄领着四千甲士径直赶往那座客栈,别的他不知道,但有一点他知道的明明白白,那就是若是那女子死在桑麻城,他这颗头颅掉不掉不好说,但这辈子还要想有所作为,基本上便是无望,上京城里的那位耶律家的贵人,在那位牢牢把控北匈军伍二十余年的北海王面前,一样不够格。
只是出府之后并未通知那位戍主的耶律芳华却不恰巧在街角看到了呼延态这老家伙的马车,耶律芳华冷笑一声,倒是什么都瞒不住这个老王八。脸色很快变得古井无波的耶律芳华按着刀柄走过去,看着那老家伙正好弯腰出得车厢,这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呼延大人,官衙无事?怎么有闲心在外闲逛?”
呼延态呵呵一笑,故意不去听话里的冷嘲热讽,活到他这把年纪了,能够安安稳稳管理一城政事,似乎也不算是差了,可呼延态既然同耶律芳华一样都是城府极深之人,自然是所谋不少,因此这一点养气功夫倒是不差。因此只不过微微停顿片刻之后,他便开口问道:“耶律将军这大张旗鼓的派出甲士守住四方城门,又领着这些甲士,是要作甚?”
耶律芳华平淡道:“昨日城中有官员身死,我自然要将刺客捉拿归案才是,不然如何以祭同僚的在天之灵?”
呼延态老脸上满是皱纹,但此刻并不显老态,反倒是如同容光焕了一般,听到这耶律芳华如此说法,老戍主大人轻声笑道:“耶律将军昨天对此事还不曾如何上心,仅仅是派出了一千甲士,今日为何要大动干戈,又是封城又是巡城的,只怕原因不单单是因为咱们的那位同僚吧?”
耶律芳华轻挑眉头:“此言何意?”
呼延态压低声音,低声道:“北海王甘如的小女儿到了桑麻城,此刻便在城中,这件事耶律将军你知道,可还有一件事情,便是还有位王府护卫吴太常也来了,不过他是暗中来的,就住在你镇将府邸,咋了,你现在如此作为,莫不是那吴太常死了?”
对于这呼延态的明知故问,耶律芳华并未显露出什么异样神色,老家伙既然能够出现在此地,耶律芳华便没有想过会瞒得住他,只不过他是没有想到这老家伙会把事情挑明了而已,不说明了也好,他也不再去想什么,这番出兵护卫那女子,有兵马的可不是他呼延态。
呼延态好似知道耶律芳华在想些什么,登上马车之前仍旧笑道:“老夫虽不才,但也知道几分那刺客的消息,就是不知道小郡主是否感兴趣了。”
老家伙转身上了马车,径直向客栈而去。
留在原地的耶律芳华面色难看。
客栈中,清晨时让客栈伙计去琴行取来琴盒的叶如晦将琴盒背负在背上,腰间悬刀,在客栈中吃过早饭的叶如晦和赫连飞莺还有甘倾安来到大堂,见识过叶如晦昨夜暴起杀人的甘倾安很理智的一言不,倒是赫连飞莺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之后,看向叶如晦的眼神复杂。
客栈的尸体自然有人处理,而手握这两名女子性命的叶如晦喝了一口茶之后,昨晚的面薄如纸,到了清晨便要好出不少,只是胸口那处伤口虽然结痂,但仍旧是隐隐作痛,百无聊赖,知道此刻必定封城的叶如晦对这甘倾安说道:“昨晚你问我如何才能出得城去,我想了一晚上,大抵想通一个道理,既然你在我手上,出不出城都不重要,城中甲士不少,可高人不多,唯独的一个吴太常身死,等到我想出城了,估计也没人追的上我,倒是我现在考虑的是,既然你是上京城中的贵胄,我杀了你应当是比杀吴太常要划算的多。”
赫连飞莺脸色剧变,她家世虽说是比不上甘倾安,但到底也是不如甘倾安家世来得恐怖,北海王的小女儿,北匈的小郡主,若是不明不白在桑麻城死在了一名楚人的手里,这个北匈那还不得翻了天?
甘倾安神色淡然,不去关心生死,反倒是问道:“叶公子你如此年轻,便有如此武道境界,就连吴叔叔都被你一刀斩了,想必比起来那叶如晦也应该差不了多少,怎么都该是大楚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高手,既然我早是公子粘板上的鱼肉,公子不打算告诉我名讳?”
经过这些时日的接触,甘倾安怎么都不会觉得叶如晦会是一个三言两语就要对她痛下杀手的男子,加上这出城之前,她本身就是一道很好的护身符,自然也就不担心叶如晦要出手杀人,不过她问起名字,那年轻悬刀男子竟然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