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天气炎热的夏季,这等天气,想必是谁都觉得有些厌烦,这些天来朝堂上有些混乱,苑老大人和宰辅大人的争斗实在是有些激烈了,一向都算是性子平淡的宰辅大人破天荒在朝堂上发了好几次火,虽说每次都是被皇帝陛下给压下,但朝堂上那股火药味任谁都闻得到,至于宰辅大人的火气,就不知道要吃多少莲子羹才能压下去了。
今日早朝才散去不久,皇帝陛下破天荒的驾临观星台,想着去看看那太常大人和王越,却不曾想却扑了个空,最后才只得无奈返回宫中,只不过等着这圣驾走远之后,有两个老人才在观星台一旁的小院里走出来,看向皇帝陛下的车辇。
掌管观星台约莫大半辈子了的太常大人呵呵笑道:“陛下想必也是知道了什么,才如此猴急,不过这一剑能不能成,时机也很重要。”
本来便不如这太常大人高,后来又驼了背的王越平淡道:“陵安城里那几位早便去了青城山,这些日子陵安难得太平了几天,不过之后是不是要被你我掀起滔天大浪,这便是说不准了。”
太常大人走出几步,正好看着有一男一女走过面前那街道,男子一脸欣喜,而女子则是脸色平淡,这个号称是一辈子推演从未错过的老人嘿嘿笑道:“老匹夫,你要是不小心些,只怕你那孙女快要被段少游那小子给拐走了,到时候你怎么办,是用剑把那小子杀了还是眼睁睁看着那小子把自家孙女抱回府邸去?”
王越不去理会这老小子的调侃,自顾自向前走去,不过尚且未走出几步,便被太常大人一把拉住,太常大人对着王越挤眉弄眼,劝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孙女大了可就不归你管了,随她去吧,再说了,段少游这小子家世不错,说是配你这位剑道宗师的孙女,差点就差点,可也差不了太多,你也别嫌弃这年轻人,依着老夫来看,这陵安各家的世家子弟里,及得上这小子的,不算多,更何况这还是你孙女看上眼的小子,你当真忍心棒打鸳鸯,去做那冥顽不化的老顽固?”
王越停下脚步,看向那男女消失的身影不发一言。
太常大人笑了笑,然后拉着这个大半辈子的好友走出一大段路程,转过好几条街道,不过期间嘴里可没闲着,一直在念叨这陵安城里的有趣的年轻人,能够在他嘴里蹦出来的人名,王越不用想都知道会前途无量,可他毕竟习剑,又是当世屈指可数的剑道大宗师,自然对于那些混迹官场年轻人并不上心,倒是这太常大人说过几个年轻官员的名字之后,便提及了当日比剑大会的那位惊艳剑士柳登科,这让王越微微上心,北地剑林之中剑圣辛白味独占鳌头,可之后的一众剑士都无什么大气象,这让基本上这辈子都要待在陵安的王越很不是滋味,更说不上高兴,不过对于这柳登科,虽说当时比剑大会王越并未对其上心,可这些时日以来,自家孙女跟着段少游在陵安溜达的时日不短,那丫头没事的时候也喜欢给自己爷爷说起这陵安城里的大小事情,王越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自动忽略了很多东西之后,尚且还能记住那柳登科的名字,便足以说明这年轻人最近在陵安到底做出了何等大事了。
其实这年轻人这些时日在陵安也没做出什么大事,只是隔山差五遍把陵安知名的剑士都挑战了一遍,至今尚无败绩。
虽说至今这个年轻人都不曾上门来挑战过王越,但王越对其实在是已经有了不小的兴趣。
太常大人对于柳登科并未多费口舌,便拉着王越来到了一处卖莲子羹的小摊子前,他自顾自坐下之后喊了两碗莲子羹之后这才看向王越打趣笑道:“我就知道你这个老东西对这些惊艳的后辈剑士一向上心,不过这柳登科练剑走的是野路子,和叶长亭一般,只走自己的道,你要是想着提点两句尚可,要是真收来当徒弟,我劝你这老东西就别想了,先别说这年轻人会不会嫌弃你这三两招剑法,就算是答应你,我也怕你这老东西误人子弟。”
王越冷笑道:“老夫会误人子弟?”
太常大人扯了扯嘴角,嘿嘿一笑,然后便转过头看向小摊子摊主,用地道的陵安话开口喊道:“老板,再加一碗!”
“好嘞~”
太常大人看向这个没个正经的老头子,忽然说道:“柳登科会是未来的北地剑林魁首。”
王越皱眉道:“你便如此看好这个年轻人,当真以为辛白味败了之后便再失去了所有心气,当日一败,算不上何等大事。”
太常大人淡然一笑:“赌一把?”
王越一时间不曾说完。
气氛忽然之间很尴尬。
太常大人老了微红,恼怒道:“这一次老夫未必会输。”
王越一口喝完一碗莲子羹,这才笑道:“赵不言啊赵不言,你真当老夫在意输赢,这两后生,无论是谁做北地剑林魁首都是剑林之福,老夫用得着去和你赌?”
太常大人破天荒的和颜悦色笑道:“那既然是剑林之福,咱们又何必苦苦弄出这一剑,可知这一剑实在是有可能让一位最有望踏足第七境的剑士跌落谷底。”
王越面无表情,漠然道:“事已至此,说太多都无用了。不过老夫倒是可以保证,若是叶长亭因为这一剑身死,世间若是有人欲杀叶如晦,老夫必定护他安稳,也算是弥补对于叶长亭的亏欠。”
太常大人啧啧道:“也就是你我两人了,不然谁还有闲功夫拆去房梁自己挡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