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认出我的?”

“最近陇城气温不定,你又感冒了,感冒后的声音和前一次通话时很像,是很有标志性的声音。按理说就凭这个判断不了,但是你的车牌号,不是陇城地区的,这俩私家车还很新,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从我们出现在你面前之前,你就一直在打量我们,甚至说话的时候你也在打量,好像在反复确认什么。”

韩珉看着怀中的周落,说:“我也是赌一赌。”

男人诧异:“你记忆力这么好?打电话都多久前的事情了。”

怀里的女孩皱着眉调整睡姿,韩珉压低声音:“职业敏感。”

“罗成现在把我放在了西南这块,他现在南边来得少,一直待在北边和朝鲜人做生意,北边的玩意儿大部分都是新型的,南边这块还是传统型比较多。”

韩珉说:“制作新型需要的原材料的量少很多,但新型越来越有市场。”

“但有钱人还是喜欢传统的呗,贵就贵,纯度高……嗐,不提这个。我是接到了上头的通知,说你被莫邵的人盯上了?他怀疑你什么?”

“不一定是莫邵怀疑,谢弋可能在从中捣鬼。我现在只要找到莫邵,就等于安全。”

“万一就是姓莫的针对你?那你回去不是死路一条?”

闻言,韩珉只笑笑。

男人瞄他一眼,想,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一点也不像个妙手回春的医生。

“行,我这次就是告诉你,莫邵那边的卧底说,是谢弋在他耳边吹风,说是你背景奇怪,要弄个什么考验,莫邵本来有点不赞同,但谢弋毕竟跟了他这么久,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

“你可别以为危机就解除了,这次派的人都是谢弋手下的,不把你整个半残,我看谢弋不会收手,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他到底有什么矛盾,但是谢弋那家伙不太好惹,仗着是莫邵手下最得宠的一条狗就对人叫来唤去的……所以别被那些人抓到,不然不死都脱层皮,所谓考验,不就是想试试你对莫邵的忠诚度,要你说实话什么……”

“而且……”他拧眉看向睡在韩珉腿上的女孩,“这小姑娘估计也要跟你受苦,你要想想清楚……”

“我看谢弋就是想把你往死里整,你是不是动摇了他的地位还什么?姓谢的怎么这么猴急……不过你说得也对,现在最安全的,就是逃到莫邵那。莫邵人在仰光别墅,不过……可能等最近交火结束后他要回果敢……”

“毕竟果敢才是他起家的地方,据说有好几批货都因为这次交火滞留在果敢了……”

韩珉:“我知道了,谢谢。”

男人不由在后视镜里多瞧了眼,想,真冷淡。

……

南伞国门,西南边界。

“听人说,南伞门前那些个闲来晃去的人,就是专门载客偷|渡的,应该也要不了多少钱,出了这儿,到对面果敢,就小心点吧。”

男人趴在车框上,说完倒车就走。

现在天色渐渐暗下来。

有个肤色黝黑的男人走过来,旁敲侧击地问:“去老缅不?”

果敢人喜欢把缅甸说成老缅,对缅甸向来憎恶。

韩珉直接问他:“有车吗?我们去果敢老街。”

“现在涨价了,果敢那每辆车出入一共收十五,还按人头算,我算你们两个人四十,你看成不?”

“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

在南伞与果敢两座国门间的偷|渡历来不是什么秘密。

果敢政|府贫穷,为了增加些额外的收入,早几年就在两座国门间的边民通道上砌搭了一个简易的小屋,没有门,一侧全敞着的,面朝着唯一的边民通道——即偷|渡路收费,收费的还是政|府军,可谓明目张胆。

而所谓边民通道,也只是边民田垄与屋舍间的土路,来往车辆就在这里通行,只要交费,就没有阻碍。

面包车上除了司机连韩珉周落在内一共五个人,周落坐在靠窗,韩珉坐在她旁边,她握住他的手,压着声音说:“他们会发现吗?”

“暂时还不会。”

开车司机交完费后,还在窗口与收费的果敢军聊了会儿,摇上车窗,他对车里的人说:“今天交火刚停没多久,你们去老街那的小心点,指不定老缅什么时候又冲上来。”

越接近战区,便越是人心惶惶。

车又继续前行了一段,蓦地停下。他转头对韩珉说:“你要求的,我半路给你停了啊,往前直走十来分钟,就到老街市。”

夜凉如水。

周落站定,仰头见到一小角的银河系旋臂,横亘在漆黑的夜空中,只有在这远离城市、非自然光少的地方才能见到这样的景致。

韩珉拉着她,两个人慢慢走这段夜路。

“为什么要半路下?”

“前面可能有人守株待兔,我们晚一点过去,先看看等着抓我们的人怎么做。”

十来分钟的路并不远,再过一座平桥就到了老街。月色下河水熠熠,四围静谧,远处有微弱光点的地方,就是果敢首府老街市。

下桥后脚边突然踢到什么东西,周落顿了下、停住。

不像是石头。

她好奇地蹲下,只看到一只人的脚就被韩珉捂住眼睛。

“是战士的尸体,别看。”

周落急忙点头,绕开那块地。

这里一大片荒草丛生,正好作为遮掩,韩珉和她伏下|身望向不远处的老街市。又有几辆车进入,周落看到有的车甚至没有牌照。

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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