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道长用费解眼神盯着我,足足盯了三分钟,然后他说:“偷人?”
我郑重:“对,偷人!”
胡道长:“你够狠,人家偷人都是偷姑娘,偷汉子。你可倒好,偷一病老头子。”
我咧嘴一笑:“对,咱就好这口,怎么地吧!走,偷去!”
胡道长深吸口气:“疯了,疯了!这货,绝对是个疯子。”
我在胡道长眼中,一下就变成疯子了。
没错,我就是疯子,我就要不走寻常路,直接偷人。
当下,胡道长答应跟我干坏事儿后,我俩又绕到窗根底下,抻头朝里瞅了两眼,见没什么动静,嗖嗖,施展轻身功夫,相继翻过窗台,落进屋子里。又借了闪进屋里的朦胧月华,辨清了方向,又压低身形,一路摸到了唐老爷子的卧室。
门没锁,推门进去。
刚遁到屋里,就听唐老爷子在火炕上直哎哟。
我和胡道长小心摒了呼吸,凑近了一打量。只见老爷子把被子也蹬了,两手紧攥了拳头,老脸上一片的紫红,鼻孔张着,吭哧,吭哧地往外喘粗气。
去他大爷地,这帮人心真狠呐,这是激素,把心火全给勾起来了。肝阳,心阳全活旺了,老爷子本就是火性体质,再提心火。这不要他老命吗?
我看了两眼,给道长一眼色。
胡道长一咬牙,转身,弓背,撅腚。
我则小心扶起老爷子,再一使劲,将老爷子放到了道长背上。末了,怕天冷,凉着老爷子,我还给他拿床大被盖在了他身上。
背人在身,胡道长小声问了一句:“奔哪条路走?”
我说:“来时哪条路,走时哪条路。”
胡道长感慨:“多亏那三斤羊排呀,要不然,真心施展不了这背人翻墙的技艺。“
我低声:“休啰嗦,我等速速去也!“
当下,我二人就沿来时路,一路慢行,路过马老婆子卧室时,我还特意向里瞅了一眼。
这老婆子睡的很死,呼噜那叫一个震天响啊。
眼见无事,就又翻过了窗台,再收拾下痕迹,拭去鞋印指纹等线索。这才,沿来时路,又翻墙,跃出了院落。
出了大院儿,胡道长重重舒口气说:“咱去哪儿啊?这偷了人,先得找个地方安置呀。“阵大记弟。
我说:“去你的,小旅店。“
胡道长:“那,那小屋儿!“
我说:“速去,休得罗嗦!”
胡道长摇了摇头:“这要万一,让人告发,这要万一,被警察盘问,我俩如何是好哇,如何是好。”
我冷静说:“道友放一千,一万个心。这家人绝对不会报案的,我们先找个地方,给老爷子身上的心火泄尽了再说。”
胡道长:“也是,也是。”
说话间,胡道长领我在小胡同里一阵穿行,来回,反复地绕。好在,这都凌晨四点了,满大街一个活人都没有。
就这么来回绕行,拐到了小旅店。推门进去,门口正对吧台一大娘的探头打量我们一眼说:“住店?”
我说:“住店?”
“几个人?”
我说“再开一个两人间。”
“身份证拿来。”
我拿过去身份证的同时,我给胡道长一眼色,道长背人先行。
我则在吧台把押金交了,然后嗖嗖跟着上了楼。到二楼,找到一个小房间,道长开了门。进去后,直接就给老爷子放床上了。
我这时,挤身进去,来不及打量房内情形,反手将门关了,又把灯打开。随后凑近一打量。
哎哟,这老爷子,一脸刚毅,面容瘦削,筋骨强劲,看得出是真正习武之人。只是,眼么前,他好像要死了。
唐老爷子牙关紧咬,两拳攥的喀喀响,脑门上的大青血管子,一跳一跳的。
我伸手又试了下脖子上的血管。
砰砰砰!那个快,有力呀,说夸张点,都震手!
胡道长擦把脸上汗说:“悬呐,这要再晚半步,这老人家,非得把脑血管给冲裂了不可。”
我说:“休啰嗦,快施术,医治罢。”
胡道长听了话,转身就取针来用。
三分钟后,我见到了胡道长的家什事儿。
我去,这个古老哇!我看了突然有一种时空的穿越感。
一个小油灯,一个木制的针盒,一块白棉布的手帕,外加三两团不知搁哪儿撕下来的棉花。
道长取了根长针,在油灯上细细一烧,然后拿白手帕,转身就要认穴来刺。
我一把给拦了。
“这就消毒了?”
胡道长一愣:“是啊,这不是消毒,你以为我干嘛。“
我说:“这个,这个,山里头行,你搁外边,你弄这一手,容易让人告的。来来来!给我找个针,咱们一起。”
胡道长叹了口气说:“没办法,我这手头又没得酒精,估且,只能这么将就对付了。”
“对付就对付,来,帮我找个三棱针,咱俩一起给老爷子行针刺穴。”
胡道长:“你三棱针破哪一穴?”
我说:“百会!”
胡道长:“嗯,此法可用,来一起动手!”
百会三棱点刺放血,针对高血压有奇效。
除外,膻中一穴配合放血,可破了胸中郁热,痰湿积蓄。
至于胡道长,他以针功,行的又是隐白,内关,二间,厉兑这四穴。
五分钟后,我在老爷子脑门顶上,还有胸口都挤出了三四滴黄豆粒大小的黑血。
而此时,胡道长已行过了一遍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