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令牌,若奕平淡的眼眸起了丝波澜,淡声道:“此物为巫匪的当家令牌,顾名思义,可以持此令牌之人,也只有巫匪的两位当家人)”
“巫匪?”安雨欣微微敛了眸光,仔细端详了下手中的令牌,忍不住问道:“那这土匪的头目也太大意了些,连当家令牌丢了都浑然不觉!”
卓越眉宇间却压着一丝轻愁,看着安雨欣道:“姑娘有所不知,巫匪是他们对自己的所称,而巫峡镇的百姓却都视他们为恩人。巫匪里的人大多数原都是镇上的百姓,但因巫峡镇属两国交界,无人问津,而又位属干旱、崎岖之地,以致镇上的土地无法耕作。民以食为天,没有粮食对于百姓来说无疑等于头顶的天塌了下来。因此,镇上的人渐渐搬离,大多数都搬到了镇旁的山上,并以巫匪自居。这些年,他们一直是靠打劫两国通往的商队为生,而后将所得与镇上百姓平分。”
“既然如此,那些巫匪也算是劫富济贫做好事了!”安雨欣面上划过一抹诧异,但是随即又有些疑惑道:“但是又为何做出这等强抢良家妇女之事呢?”
“卓越方才所说,不过只是前景。”卓青看向安雨欣,接着道:“本因巫匪的接济,巫峡镇的百姓生活渐渐都得到改善,家家都可以温饱。但不知因何原因,从两年前开始,巫匪不再接济救助镇上的百姓。不仅如此,也不再如以往一样只劫取商队,而是见人就劫,见钱就抢,甚至将镇上的年轻女子都劫到了山上。镇上的百姓无力与之抗衡,在失去接济和巫匪的欺压下,走的走,逃的逃。渐渐地只剩下些承受不来长路游走的妇孺和老人,便成了我们现在所见的这片荒凉之景。”
“原是如此。”安雨欣恍然的点了点头,“处在两国交界面临这片荒凉之地,又要承受巫匪的欺压,真是苦了这些百姓了。难道就没有办法救他们吗?”
若奕面上的神情凝转为肃然,清淡的语气含了丝低沉道:“没有办法。若是想帮这些百姓,解救巫峡镇的荒凉之景,便要将这片土地划为大寒。但此地为与燕国的交界,但若这么做的话,只怕会让情况愈加不妙。这些年燕国虽表面上对我寒别无二心。实则背地里一直在储蓄兵力,一心壮大权势吞并邻国与我寒抗衡。若是在此刻将此地划为我国领土,只会愈加引起燕国的不满从而使之有合理的理由反攻。而只要战争一起,受苦的便不只一个巫峡镇了。”
安雨欣此刻的眼眸黑的纯粹,氤氲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这些百姓在流离失所、承受欺压之时,心中定是存着恨的吧,恨放弃了他们的君王,恨让他们的命运沦落至此的那些决策者。
但这又何尝不是身为君王的无奈和痛心之处...
为了更多的百姓可以得到安生,为了避免战争纷乱带来的更多民不聊生。他只能狠下心做了选择。但是抉择之后,又怎会不心痛...那些被他抛弃、被他亲手放任而去自生自灭的百姓,也同样是他的子民啊!
看着若奕说这些话时,面上的温雅深沉。眸中的阴郁深邃,安雨欣似是渐渐开始懂得,他身上所背负的是怎样沉重的一个包袱。心口有一瞬的凉气涌过,让人不由叹息。
压抑的沉默持续了许久。卓青略含所思的看了眼面前两人的神色,尝试着开口将气氛再次引入正题,“依那人方才所言。那位李大夫的妹妹,确是我们要寻的人无疑。”
语落,卓越面上却微有不赞同,“此人方才描述的相貌的确与...与小姐相符,但是属下还是认为,李蒙并非是不懂得明哲保身之人。如若被抢走的人不是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人,他又怎会愿意以命相抵?”
安雨欣看了眼面色重复沉静的若奕,对各持看法的两人道:“不管李大夫的妹妹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既然此事被我们碰到,自然便不能袖手旁观。”
“姑娘所言甚是...”卓青说着略显迟疑,接着道:“只是...我们若想救人,便要寻得那群巫匪的居处。且不说山路实则陡险,单凭我们三人之力,就算上了山也不占任何优势。在没有万全的计策得以保证两位主子的安全下,属下定不能让二位犯险。”
卓越不由皱眉道:“难不成就在这里坐等?等到那群巫匪将人放了吗?”
卓青脸色铁青的看向卓越,卓越方才恍悟,自己刚才所举不是劝着两位主子上山犯险么...随后想开口挽回,却不知该如何言语了...
若奕低垂着墨眸微掀了下眼帘,须臾,沉静的开口:“你们两个先将李蒙的尸身安葬,然后上山打听一下巫匪的居地,切勿打草惊蛇。待你们归来后,我们再商讨应对的计策。”
语落,卓青和卓越面上的古怪之色方才退去,恢复正色,齐声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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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若是让那些朝中老臣们得知,明日登基大典时坐在龙座之位的只是个替身,而真正的新帝此刻却同我在打扫茅屋,会不会齐齐上奏告我个藐视天子啊!”安雨欣说着开始浮想联翩,想到那些老臣吹胡子瞪眼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见安雨欣面上的俏皮笑意,若奕自知定是某人又陷入自己想象中的情景去了,不由摇头一笑。
经过两人之手,凌乱无章的茅屋已呈一片井然有序的简洁之象。两人并肩坐在门前的长凳上,安雨欣的心中却犹如被风拂过的水面,无法平静...
若奕握紧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