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放在石桌上的手悠然紧握,安雨欣眸光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复杂的怒意。而她自己竟也不清楚自己此刻怒的到底是什么...
是他的这些日子的欺瞒和刻意刁难,亦或是这场算计...
他的睿智,她一直都知道,甚至他每次都能轻而易举的洞悉自己内心的想法。至于这些,她是喜的,但也是不喜的。
喜的是,他懂她。不喜的是,他可以轻易看穿她的心,但对于他,她却从未看懂过。
从他封禁竹玄殿到病重、不愿服药、自己被强迫带去竹玄殿,都是一场计谋罢。亦或者,这场计谋从更早的时候便已开始了,相助送那两人出宫...替她担下罪责、惩处...以致到现在的种种...
安雨欣苦笑,他大费周章的计划这一切,又是何必...想让她自己看清自己的心么?若真的是这样,他确实做到了...
直到身上感到丝丝凉意,安雨欣方才收回万千思绪,抬头望了眼天空,有些灰暗,入秋已近半月了罢。
身上忽而一暖,安雨欣偏过头,目光掠过脸色有些不安的子晴和彩玉,落到身上一件微薄的披风上,心里也跟着划过一丝暖流。
随后从凳子上起了身,对两人淡淡道:“外面有些起风了,咱们进屋吧。”
子晴和彩玉微微一怔,对视一眼后笑了开来,重重的点了点头。安雨欣嗔了两人一眼,调皮道:“瞧你们两个那傻样。”
进到厅内,子晴和彩玉似是想逗安雨欣开心,总是没话找话的说一通,安雨欣时不时的搭上两句,唇角是淡淡的笑意。
直至晚膳过后,两人方才住了嘴。安雨欣吩咐了两句,随后走进了卧寑。踢踏了鞋子,钻进被窝后,才舒服的吁了一声。果是睡觉好,能暂时忘记一切烦恼...
------------------------
翌日,安雨欣是在两个丫头轮流的叫喊声中吵醒的,是以,多少有些不悦。但想着若是没事,这两个丫头是万不敢来扰自己,便压下了起床气,语气还是有丝不悦道:“什么事?”
子晴看了眼主子的神色,回禀道:“公主,丞相府的小厮过来传话,说叶丞相请公主到府上一聚。”
“叶丞相?”安雨欣闻言挑眉,对这一邀有些讶然。彩玉见其神色,低声道:“若是公主不想去,奴婢现在就去回了那小厮。”
安雨欣微微蹙眉,似是若有所思。片刻后,缓缓道:“我去。你去告诉那名小厮,让他先回去交差,我收拾一下,随后就去拜访府上。”
子晴和彩玉两人不免有些微疑,彩玉恭敬的应了声,便出了房们。
--------------------------
安雨欣拿起递过来的帕子,擦拭了手上、脸上的水渍,然后坐在妆奁前,子晴随后走上前帮其挽发,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公主,奴婢有些不明白。四皇子和四皇子妃并非对外宣示是病逝,叶丞相也自是知道其真相的,但殿下替您担了罪名说人是他放的,叶丞相要找也应当找殿下才是。如今对您相邀,会不会...”
安雨欣眸光微变,轻声道:“你以为当日观景园之事,信那人所说的会有几人?叶丞相是个聪明人罢,我虽不想与丞相府有什么牵扯,但叶丞相毕竟是四嫂的父亲,他相邀,我不能不赴。想着叶丞相应该是想问我些有关四嫂的事情,若不是前些日子...怎能待到今日才相邀...我去去也无妨。毕竟我答应过四嫂,会替她照顾好她的家人。”
子晴此时已经挽好发,看着镜中映出的姣好的容颜,长叹了口气,“公主,奴婢知道您是好人,但是...这宫里不比其他地方,奴婢希望公主以后遇事要先为自己想想。”
安雨欣轻轻一笑,“知道了,年纪不大,倒是爱唠叨。”子晴脸色一红,低声道:“奴婢也是担心公主,您这样的性子在这宫里注定会吃亏的。”
安雨欣眸光微黯,“我又怎会不明白...只不过是每次该用脑子思考的时候,却早就用了感情做事。”
子晴再次叹了口气,没再言语。安雨欣脸上扬起笑,“既然叶丞相相邀,定是少不了一顿大宴的,咱们快些出发吧,主子我还没睡够呢,早去早回。”
安雨欣说完便径自出了房门,子晴呆怔在原地,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安雨欣飞快变化的情绪。直至门外传来一声不耐的催促,方才回过神来,追了出去。
--------------------------
马车一路行到丞相府,子晴和彩玉率先下了马车,候在府外的叶管家怔了片刻。虽知道这雅安公主不拘小节,对下人也总是平易近人,没有阶级之分,但毕竟下人和主子共乘一辆马车还是打头一次遇见。
两人下了马车后,安雨欣一袭白纱锦衣才出了帘外,就着两个丫头递出的手微微一搭,跳下了马车。
叶管家和身后其他几名家丁均倒吸了一口凉气,面有诧色。安雨欣也见怪不怪,对有些怔着的几人友好一笑。几人忙回过神来,见了礼。
安雨欣摆了摆手,“想必您就是府上的管家吧,丞相也算是雨欣的长辈,雨欣第一次来拜访所以带了些礼品,劳烦管家随后让人拿进去。”
叶管家见安雨欣对自己这般客气,又惊又喜,忙连连俯了俯身子,“老奴定当遵公主吩咐。”说着指派了几人接过子晴和彩玉两人从马车上拿下的礼品,做了个“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