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揉了揉他的脑袋,笑了笑没说话儿,只是转身思索着往外走去。胤禟诧异地望着他的背影,不知所措地看向一旁同样茫然的老十三:“所以——我还是做错了?”
他这边儿心里还在忐忑着七上八下,却不知他家五哥早就把弟弟挨打的事儿抛在了脑后,思索着缓步走了一段儿,便对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无声跟上的贪狼道:“叫他们去查,整件事儿的始末我都要知道,越详细越好。”
“诶。”贪狼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开,胤祺在人群中逡巡了一阵,一眼瞅见了自个儿的目标人物,快步走过去浅笑着拱手道:“李大人,好久不见——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还是当年去尚书房找自家四哥的时候头一次见着的这位李光地,当时只觉着名字耳熟,却想不起来究竟是打哪段剧情里头听过,后来也就没再多想。方才冷不防听着小九儿提起《南山集》,这才想起这李光地正是唯一的一个四处奔走力图营救戴名世方苞等人的重臣,这一回他却也盘算着把对方拉上车,看看俩人一块儿能不能合计出什么好主意,把这事儿给尽可能平息下去。
李光地擅理学,又精通恪物,一向对着这个少年时即能自编恪物教材的阿哥印象极好,后又在朝中多年为官,更是眼见着这位阿哥的累累功绩。此时一见胤祺有事招呼,便快步跟了上去,直跟到僻静处见着对方停了步子,才上前一步温声道:“王爷有何吩咐?”
“李大人,你知不知道《南山集》的案子?”
胤祺缓声开口,不着痕迹地审视着对方的面色,果然见着了一丝极淡的紧张。他心里头大致是有数的,故而也不再试探,开门见山地继续道:“我不愿见着这以字为刀、化墨成血的惨剧,有心插手一试,大人可愿相助?”
李光地怔怔地望着他,眼底忽然亮起希冀的光芒,向前数步俯身哽声道:“惊世大才,醒世雄文,不该毁于宵小之手……若王爷有心出手,下官纵肝脑涂地,亦甘心为一马前卒!”
“大人不必如此,事儿都是人做的,兴不必闹得惊天动地就能给了了,却也算是一桩功德。”
胤祺含笑将他搀起,心中已暗自有了思量,却又特意嘱咐道:“此事我心中已有些想法,大人等着我的信儿,切莫急于相助,若是时机不对,反倒适得其反。”
“下官明白。”李光地点头应下,胤祺又详细交代了几句,这才将他送了回去。正要回去接着忙活宴前的准备,却忽然听着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喧闹,正要询问时,贪狼已快步跟了上来:“主子,十四阿哥跟九阿哥打起来了。”
“怎么他俩还打起来了……”胤祺头痛地敲了敲脑袋,也顾不上许多,分开人群快步过去,就见着自家小九儿跟老十四正气势汹汹地扯在一块儿。边儿上的老十三急得面色通红,却不知怎么偏偏扎着手不敢拦,只是一个劲儿地叫两人不要闹了。
“都给我老实点儿!”
胤祺看得闹心,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抬掌抵住了一个的胸膛,寸劲儿微吐便给送了出去,反手剪住了另一个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别到身后往地上一按:“一个个儿的都长本事了是吧?都给我上一边儿趴着去,今儿我一块儿的揍!老十三你不是不知道拦着么?也给我上那儿一块儿趴着去,他们俩挨几下,你挨双份儿!”
他可真是想不明白了——自打进了二十岁就开始整日里担忧着这群兄弟们的争储风波,担忧了整整四年,合着这储居然就是这么个争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