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透了这一层,胤祺八卦的心思却也散了不少,没精打采地回了床上睡下。外头又悉悉索索地想了好一阵才静下来,风声虫鸣好入眠,大人的事儿他一个小屁孩还管不了,还是早点儿睡才是正经,明儿四更天还得起来练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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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跟着折腾了半宿,次日一早,早已形成了的强大惯性却依然还是叫胤祺准时跳了起来。黄天霸不在屋里,只留了幅字条说是有事要出去,叫他自个儿老老实实的练功,切不可趁机偷懒。胤祺大抵也猜出他是同康熙一道处理昨儿晚上说的那些事去了,倒也不觉吃惊,只是将纸条仔细收好,便拉开架势任劳任怨地一项项练起了基本功。
少壮工夫老始成,这道理他比谁都要更明白。就算再天才的武林高手,这功夫都是一日一日的水磨工夫磨出来的,如若不然,这所谓“童子功”也就不会显得那么金贵了。
最后一套拳架缓缓收工,胤祺抹了把汗,又绕到里屋去伺候着那头雏鹰吃了点儿肉,这才换好衣服直奔大西门去了。自打入夏以来,阿哥们都搬到了畅春园,离得校场远了不少,故而这骑射也跟着被往后调了半个时辰,他练完功倒是恰好来得及赶过去。
出了畅春园就能骑马,这是叫胤祺觉得最满意的事儿。他宁肯从西门出,再骑着马横穿大半个北京城,也不愿意靠着两条腿傻乎乎的再横穿畅春园一次——日日都得来回跑上那么几趟,能走的路早就都被他走遍了,这再好的景致,它也实在禁不住一天三遍的看不是?
在心里暗自腹诽了一通,胤祺快步走出了紧邻着的大西门,来喜早在外头把马给他备好了。他的马就是前儿康熙提过的那匹性子烈得要命的,是西域进贡上来的大宛马。这大宛马在他曾经待过的现代,其实有个更人所共知的名字,叫作“汗血宝马”,据说是因汗出如血而得名,可是有了名的宝马神驹。
只不过这汗血宝马却不像是现代的影视剧里那样非得是枣红的,而以青、红、黑、褐、白五种主色为最优,其中尤以黑白二色为上。黑马大多长于千里奔驰,速度耐力皆是马中魁首,据传有奔驰如电鬓飞似羽的美称,性子通常也较为温顺。而白马则往往通晓人性应变极佳,且不畏刀箭雷火,越是险地反越兴奋,天生就是做战马的料子,只是极难驯服,要认主更是难上加难。
胤祺的这一匹马就是纯白的,双目犹带精光,线条流畅四腿遒劲,饶是他前世见过了那么多好马,却也都比不上这样的一匹神驹。这马本是刚送到宫里头来打熬驯化,纳兰带他们去看看新鲜的。却不想这么一匹无人可降的烈马,居然就跟他看对了眼儿——康熙自是大喜不已,当场便将这马赐给了他,又亲自赐名流云,也全然不管他名义上还只是个才学了三天骑马的幼年阿哥。
马都有了,不会骑岂不是太过丢人。胤祺索性也再不藏拙,只又忍了半月便彻底将前世的功夫拿了出来——再怎么也曾经是个古装剧的御用演员,骑了二十年的马,就算再不会也早就熟得都能玩儿出花来了。对他来说,骑马这种事儿,实在是比骑自行车还要简单得多。
这儿毕竟还算是宫城里头,看不到摊贩行人,青石铺就的官道显得颇有几分空荡。胤祺翻身上马一振缰绳,也不用挥鞭策马,那白马便在青石板路上轻快地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