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个大去,作死了,作了大死了。“空荡荡一片的雪原之上,幼嫩而不失尖利的嚎叫响彻云霄,中气十足中又显得格外稳重。语气与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意思恰恰相反,实在令人诧异。
“跑啊跑,追啊追,臭臭臭,臭不可闻的大肥猪,来追我啊。”
一个身着简易兽皮裹身,身高不足一米二三样子的孩童正在雪地上撒丫子狂奔着,在他身后,一头体型硕大足有数吨许之重的黑毛野猪正死死的追赶着这个慌慌张张的孩童,它双颌之间垂涎的涎水随着这头野猪的晃动奔跃,四散飞溅。
“吭哧,吭哧……“
淡淡的蒸汽在这头黑毛野猪的身上蒸腾升起,黑乎乎的猪身之上,斗大的汗珠淅淅沥沥的散落下来,还未从猪毛之上滴落便凝结成了一根根细小的冰凌疙瘩,远远望去,这头野猪的身上就像是披上了一层冰的甲胄。
它每一步都能跨越数米的间距,猪蹄落下践踏在厚实的雪地之上炸开数尺宽的雪窟窿,每一次它都差之毫厘的撕咬到身前的这个人类婴孩,可每一次都差那么一点,一次次的撩拨使得它越发狂躁,双目猩红的死命追逐着。
它的体力在不知不觉间下降,而它却毫无所觉。
这种歇斯底里的追逐,它与他已经僵持了好长一会了,他们的耐力都快到极限了。
隐约可见,在它身前不断降低着奔跑速度不时回身撩拨着它的孩提眼中悄然的浮现一抹狰狞的恶意,他的陷阱已然布置完毕,只待眼前这头野猪落入其中,他好饕餮食之。
这就是北境冰原的寒冷残酷,在这片险恶之地,猎食并非生物最大的生存难题,怎么保存自身热量抵御周遭的寒冷以防冻毙,才是这片白皑之地千古不变的主题。
这头野猪如今的样子已经快到极限了,它的体力即将枯竭,可眼前的小东西一次次的撩拨着它,每次当它想要放弃追赶的时候,这个小东西就会减速下来,跑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晃悠,不时在它的身体上留下一道细小的伤痕。
“嗯嗯,看样子也差不多了。“稚嫩的孩童嘟嚷自语,要知道,他连着诱逗这头膘肥体壮的野猪已经有七八个时辰了,不止是身体耐力快耗到极限,连高度绷紧的精神也实在累的慌。
为了追寻诱捕到这头野猪的足迹,他孤身一人在野外寻觅了三四日,为了耗尽这头野猪的体力,他还得一次次在这头野猪意图放弃追击的时候给予其继续追逐的希望和怒火。
体力的消耗,精神的萎靡,都是他最大的敌人。
好几次他都差点被这头野猪给挨到了,他现在的这副小胳膊小腿,可经不得这种数千斤巨物的点滴磕碰。
这种巨兽跑动起来,身上的动能就像是一辆高速奔驰的卡车,简直就是擦着就残,碰着就死翘了。
一丝冷意悄然从他的眼底浮起,嘴角一勾,小手悠悠然的探入兽皮衣兜之内。
只见从这个孩童略显累赘臃肿的兽皮裹衣之下抽出了一根足有他大腿骨粗细的骨头棒子,这根大骨头经过简易的打磨,尖端锐利,上面还沾染着暗红色的血泽,由此可见,这东东的杀伤力绝对不容小窥。
身形一顿,一伏,这个身子急速佝偻下来的孩童整个人便出现在了这头黑毛野猪的头颅下方。
勾头直冲,红了双眸的巨大野猪根本反映不过来,它只觉得喉咙一痛,随后巨大的身体失去控制,凌空腾起翻滚着栽倒在地,巨大的身子在雪地之上犁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在它的身后,挥洒下的是一条刺目的血路,大汪大汪的粘稠血液从这头野猪的脖颈咽喉处喷涌而出,渗入积雪之内,瞬息间凝固成了一团团鲜红的血色晶埃。
一切,都在瞬间完成。
就在上一个瞬间,这头刹车不住的巨大野猪,顺势被孩童手中所持的粗大骨头尖端的尖刺洞穿了咽喉,这根坚硬的骨头完全无视了这头野猪厚实的皮毛,划开了它的皮肉,准之又准的刺穿了它的大动脉。
“沽嗤、沽嗤、沽嗤···”
大动脉的破开对它造成了致命的伤害,止不住的血液从伤口之中喷涌而出,卡在咽喉处的那根骨头就像是一根构造奇异的军刺,中空的构造就是天然的血槽,野猪血开闸般的倾泻而出。
挣扎的在原地翻腾抽搐了两三息的功夫,这头重达近吨的野猪就宣告彻底了帐。
“真疼啊。“不远处,蹒跚爬起的孩童很是不满的嘟嚷出声,他太过高估了自己的力量,虽然完美的将这头野猪击杀,可在碰撞之间产生冲击力反作用在他直刺而出的右手之上,直接将他的手关节撞的脱臼了。
漫不经心的用左手紧握着脱臼的右手腕,一点点的矫正着位置,大力往内一推,脱臼的右手腕正道好处的矫正了位置,余下的只有残存的拉伤和肿痛。
“雪灾期即将到来,又是三个月的封闭期,阿姆还在修养,这段时间她都不会搭理我,要是不能提前储备好过冬的食物,这个冬天我又得饿成死狗了。“
男孩很是苦恼的望着身前的巨兽,分外纠结。“谁能告诉我,有那家的孩子三岁就得自己捕食?我的节操呢?悔死我了,阿姆,你也忒没有人性了。“
傻乎乎的拍了拍光洁的脑门,这个孩童自言自语的嘟囔着:“我真是傻子,阿姆本来就不是人。“
怨天不由人,这个孩童很是无奈的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拽着黑毛野猪的尾巴就是一抖,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