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卧室的门虚掩着,很安静,只有从窗外跳进来的阳光是活泼的,让冰冷宽阔的房间染上了一层暖意。
他推门进去,看见沙发和床的中间立着一张刺绣屏风,屏风高大,遮住了对侧的所有风景。自从郁颜在沙发上住下后,他就很少去那边走动,但是每一次抬眼,还是能清楚看见对面的场景。如今突然冒了张屏风出来,让他本能的不喜。
绕过屏风,这边的景象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被单都被她藏了起来,以防被打扫的佣人发现。装饰干净温馨,放下的白色窗帘因为风吹而舞动,安静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
萧蕴以为自己会在沙发上看见休息的郁颜,然而没有,他环视一周也没有见到郁颜的影子。
……是出去了?出去了佣人不会不知道。
“郁颜?”
等了会儿,没有回应。
他扯下领带扔到一旁,解开两颗衬衣纽扣,到沙发上坐下。
茶几上摆着郁颜要用的教科书、墨水、笔筒,一束花,一台黑色的笔记本电脑——他偶尔也会看见郁颜坐在地毯上工作,或是动笔,或是用电脑,柔软的肩头上披散着长发,那个背影,是温柔而专注的。
想到女人拒绝他时的果断和坚决,可一点也不温柔。
……
郁颜在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叫她,她揉了揉眼睛,掌心放在眼帘,遮挡住刺眼的日光。因为睡着而变得迟钝的神智渐渐清醒过来,周围太.安静了,刚才的呼唤声就像是她梦里的幻觉一般。
难道是因为太生气了,所以连梦里都能梦见萧蕴?毕竟她很少会梦见他的。她自己也奇怪,那么想念的人,为什么连梦里也难以见到。
“原来你躲在这儿。”
男人的声音出现得十分突兀,那个郁颜原本以为不到夜里不会回来的人,好像就站在她身旁……
这个认知让郁颜猛地睁开眼睛,果然看见萧蕴懒散的背靠在阳台上,就在她的对面,居高临下、闲闲的看着她。郁颜坐起身,尴尬的将脚藏进裙底,一边疑惑于萧蕴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去参加宴会了吗?难道因为她的拒绝,所以回来找她?
萧蕴睨了她一眼,看见她眼里的狐疑,问:“这就是你所谓的有事?你倒是会享受。”
阳台上的风景十分好,摆了数盆盆栽,能看见三楼下开得正盛的花朵,周围环境郁郁葱葱,因为远离街市,环境清幽静谧。而阳台上摆放的摇椅和茶几,成了供人休憩的最好摆设。
此刻那张茶几上,和里面一样摆了一束花,一壶茶。
郁颜说:“我也说了,这是我拒绝你的借口。”
萧蕴勾了勾唇,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那个时候撞的?”
郁颜没听明白萧蕴所谓的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她不欲多说,也就不问,“没什么。”
她起身,穿上拖鞋,准备下楼去。
萧蕴叫住她:“郁颜,我们谈谈。”
“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好谈的。”
萧蕴有些头疼的说:“我说过了,让你不要误会,我给你钱是因为我感谢你,或者你需要其他的什么,你可以尽管提。”
郁颜脚步稍顿,保持着该有的礼貌:“我也说过了,我不需要你的钱,更没有要为钱办事的打算,其他的更不需要。麻烦你另请高明,相信你的选择会有很多。”
萧蕴道:“我没有认为你是一个贪恋金钱的女人。”
郁颜轻轻笑了,说:“嗯,随你怎么想吧。”
这样无所谓的语气,让萧蕴沉默下来,他看着郁颜走到沙发旁,换上了一双白色的平底鞋,那张美丽的脸庞苍白,因为额上的纱布而添了些许脆弱,嘴唇紧紧抿着,像是在生气,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只有冷然淡漠。明明是温柔的,为何萧蕴总能感觉到郁颜身上像是披着一张无形的刺。
她换好鞋,起身往门口走去。
萧蕴脸上的表情愈加不好。
郁颜能够感觉到男人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移动,也能够想象他此刻的表情或许是冷酷的,又或者是在算计着什么。她不想去关注,只想快些离开这个让她感觉到逼仄和压抑的空间。
“我会更改离婚协议。”
郁颜拉着门的手僵住,她吃惊的回头看去,看见男人步履优雅的向她走来,郁颜忍不住问:“你什么意思?”
萧蕴重复:“我会更改离婚协议。我说过是你的,那就是你的。”
“萧蕴!”郁颜有些生气,她见过不要命要钱的,却没见过不要钱却要硬塞的,她说不要,他就固执的要给她;他说没把她当做贪慕虚荣的女人,做的事情却一直把她当做贪慕虚荣的女人来对待;他说是她的,她就一定要接受。
这样霸道又强势的条例,让郁颜想起之前。
因为他想,所以设置了一系列规则,没有人能够破坏,他也不会让任何人破坏。
郁颜气得哑口无言:“你……”
萧蕴:“就算你不出席今晚的宴会,那也依然是你的。”
她松了开门的手,因为生气,郁颜的呼吸和心跳都加快加重了,退开两步,绕开萧蕴走至窗前,双手环胸,双眸毫无焦距的望着窗外。
……
萧母接到了郁颜母亲打来的电话,说是要过来探病,前段时间因为担忧会打扰到老人家休息,所以一直没来,如今情况稳定了,就过来了。顺便数落了一顿郁颜,这么大的事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