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仪式在郑家不知道办过有多少次,中间的程序和过程郑家人早都是熟的不能再熟了,首先是向围棋的祖师爷黄帝行礼,以示对先贤的尊敬虔诚,同时也是祈求祖师爷的保佑,接下来由师父宣读收徒帖,宣读后再由徒弟向师父行礼,宣读拜师帖,拜师帖读完,再给师父斟茶,师父喝下了这杯茶再例行训几句话,一般就是主要的门规还有祖训等等,整个拜师礼也就算结束了。
仪式结束以后,谭晓天的身份便由路人甲成了郑家正式在册的内门弟子,对一般人而言,这无疑是鱼跃龙门,一步登天式的转变,虽然人还是那个人,但地位却是大大的不同,换上内门弟子的青色服装,那些仆役下人望向自已的目光明显都恭敬了几分。
郑纪礼是郑家的嫡系长子,未来家主的接班人,虽然事务繁多,主要精力要放在家族的管理发展方面,但弟子却是一定要收的,这是身为郑家子孙的职责和义务,除非实力太差连二流棋士都够不上又或者不在乎郑家子弟的身份,不想接受郑家的供养,所以在谭晓天之前已经收过两名弟子,大弟子叫郑玄洞,今年十七岁,二弟子叫涂强,十五岁,前者是他表弟的儿子,后者则是他的外甥,这二人的父亲也都是弈林高手,实力在京城弈坛也排得上号,不过有所谓父子不授业,一般情况下,就算当爹的水平再高,也很少有亲自给自已的孩子当师父的,而是要另找一个人做儿子的授业恩师,其最主要的考虑大概就是担心自已的孩子自已疼,所谓严师出高徒,教本事的时候下不了狠心,不能严格要求,所以才想出易子而教的办法,而且这样的做法还可以加强郑家内部的横向联系。世家大户,尤其象郑纪礼这样的重要人物收弟子,很多时候要考虑的不单单是技艺传承,更有着家族利益的考量。
也因为如此。许多人对这个名不见经传,刚到郑家没两天的小孩子便成为郑纪礼弟子的小孩子很困惑,一则时日太短,很少人知道他的实力如何,二来从行为举止和外在气质。也看不出这孩子有特别之处,估计就是个普通平民百姓家的孩子,而家样的人居然会被郑纪礼收入门下,而且据听说这还是老太爷的意义,这就更让人纳闷了,而且不仅是郑家人,就连被临时拉来做推荐师和见证师的两位高手也是满脑子糊涂账,完全是看在和郑纪礼的关系很熟,面子推不掉的缘故才不得不担起这样的责任,参加完拜师礼。又收下郑家准备好的相当丰厚的谢礼,便打道回府,找地方喝酒做乐去了。
当上了内弟子,待遇比原先自然要高了一档,住处也由原来的侧院搬到了郑纪礼的院子,这里的条件比外门弟子宿舍区要好的太多,不仅是屋里的各种家具设施齐全了许多,更重要的是每名内弟子都有自已的单间,习还是休息,都不会影响到他人也不会被别人所影响。这对想要自已钻研《出兰秘谱》和《一心集》的谭晓天而言无疑是大有帮助的。
在宿舍住了两天,刚刚认识了几位好朋友就要分开,谭晓天心里还有点儿舍不得,回去收拾东西搬家时。小孩子难免情绪低落,卓不凡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对谭晓天能有这么好的机遇既感到羡慕,又对自已在郑家待了两年却还是外弟子一个感到沮丧,不过他到底年长几岁,思想比谭晓天成熟一些。知道这就是所谓的人的命,天注定,没必要眼红,于是强打笑脸,劝慰谭晓天不必难过,都住在郑家大院里,两边也离的不是很远,没事儿的时候完全可以来这边找他们几个来玩儿。
郑纪礼的处住是独门独院,人口倒也简单,除了他和夫人两个外另有两个下人和三个丫环,此外常住的就是他们三个弟子,至于他的儿子郑梦准则是拜了他的五弟郑纪如为师,虽然同样是住在郑家大院内,但按着规矩,大多时候都是住在师父那边(当然,想回来就能回来,谁让两边慢慢溜达也花不了一杯热茶的时间,方便的很)。
郑纪礼的妻子叫李梅兰,是礼部侍朗李万府的女儿,出身官宦人家,书香门地,李万府乃是当代大儒,工诗词,通音律,尤其是一管洞萧吹得是出神入化,有着‘夜梦不知春已晚,听音方晓月如钩’之誉,李梅兰自幼受父亲影响熏陶,同样也是精通音律,能做诗词,未出嫁时便有‘才女’之称,嫁到郑家以后又生了个儿子,所谓‘有子万事足’,每日里抚琴作诗,自然也少不了与人对弈手谈,日子过得平淡却也充实,儿子常住五叔那里不能回来,丈夫平时公务又忙,所以她对丈夫的几个弟子很是照顾,把闲下来的母爱放在几个孩子身上。
谭晓天年纪只有八岁,相较于两位师兄他更是货真价实的小孩子,加上又是只身一人在外,更容易博得他人的怜惜。李梅兰从郑纪礼那里听说了谭晓天的情况,母爱更是抑制不住的泛滥,头一天晚上就让人收拾好房间迎接新成员的加入,谭晓天住进来以后更是亲自到屋里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让谭晓天不由得想起远在梅龙镇的秋菊阿姨,眼圈一红,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就要掉下来。看到小孩子这样的反应,李梅兰心里也不是滋味,把谭晓天搂在怀里柔声安慰。
孟教头那边得知谭晓天拜了郑纪礼为师也很惊讶,不过这和他传授谭晓天功夫并无冲突,反而因为谭晓天自已住一个房间对于以后暗中传艺更加方便,所以只让他每晚按时到花园那里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