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原来是这样......,如此说来,你初习棋艺之时是以独自打谱,自修为主了?”听了谭晓天的回答,崔侍郎惊讶问道——大周以围棋为国技,所谓琴棋书画,凡通过科举入仕者必定修习过围棋,所以崔侍郎虽非专家棋士,但在围棋方面也是素有研究,单以棋力而论,未必比一般围棋世家的外门弟子差多少,也因为如此这次比赛的差事儿才会派到他头上。之前因为谭晓天是代表郑家出战,所以表现的很好,轻松战胜大其三四岁的柳家少年虽感意外却也并不是太吃惊,终究郑家是名门大家,内门弟子从很小时候就开始接受郑家高手的专门训练,起点比常人高得多,实力高于同龄人还在情理之中,可听谭晓天的说法,他之前与郑家全无关系,启蒙老师也不是什么围棋高手,棋力甚至都比不上自已,最多只能算是一位围棋爱好者。常言道,要给别人一滴水,自已先要有一桶水,由此可知,在棋艺方面那位袁老夫子可以传授给谭晓天的肯定不会太多,所以不难推导而出,小孩子那时的基础主要是靠自已钻研得到的,若事实果真如此,那眼前的这个小孩子不就是那种所谓‘生而知之者’的天才吗?
“嗯......,也不能这么说吧,刚开始学棋那阵,袁先生天天放学后都要跟我下几盘指导棋,如此过了大半年后才不再下。”谭晓天想了想后摇头解释道。
“呃?......,呵呵,是不是那时他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魏公公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笑着问道——当老师的也是要面子的,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教出一个比自已更优秀的学生是为师者最大的愿望,但能力不足,不足以再教导自已的学生更进一步时,心里的感觉也会是别有滋味儿,至少不会愿意自已师长的面目受损,所以在发现弟子的棋力超过自已,已经没办法在棋盘上压制住学生时,袁老夫子才不再勉强下指导棋,转而想办法找来棋谱棋书让小孩子自修,这样至少比胡下乱下,把小孩子引入歧途误人子弟强的多。
“嗯......,可能吧。”谭晓天犹豫了一下儿答道——他现在八岁多,已经懂事儿了,虽然知道魏公公说的很可能是事实,但所谓‘为尊者讳’,身为学生,有些话是不能讲的。
“呵呵,不过话说回来,想要下好围棋,光靠一个人看书研究是不够的,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很多问题和想法,只有通过实战对局可以真正掌握的。如你所言,在学棋大约半年以后,你的老师在棋艺上已经很难指点你了,也就是说那时你的实力至少也有sān_jí左右,但你在江都棋院入门试上的棋谱我看过,远远要高于sān_jí的实力,那么这半年时间除了看书自修之外,是否还接受过其他人的指导?”江定山是一流棋士,身上担负着光耀江家门楣的重任,所以对围棋教学,如何培养后代优秀人才的问题非常上心,他相信这个世界的确存在常人难以想象的天才,但他绝不认为有谁仅靠自学就能成为高手,围棋是两个人下的,因为有求胜yù_wàng的存在,为了取胜,实战当中会出现许多在学习研究时不可能见到的招法和思路,那种通过个人看书钻研学习的棋艺通常被称为书房棋,书房棋的特点往往是棋理清楚,大局观强,追求不战而屈人之兵,而弱点则是计算深度不够深入,斗志不足,临机应变能力欠缺,一旦对手的下法与预期不同,很容易就手忙脚乱,进退失据。而从那盘棋里可以看出,谭晓天的贴身缠斗力非常强悍,单就局部攻杀而言,甚至连一般的六品棋士也很难占到便宜,由此可知,谭晓天的棋绝不能简单的划归为书房棋,其实战经验绝不会少。
“噢,那段时间我还有向东哥学棋,他教了我很多东西。”谭晓天答道。
“东哥?......,东哥是谁呀?”江定山好奇问道。
“东哥叫孙东,他是青云城里排得上号的高手,有正式的九品资格证书,我去江都棋院还是他送我的呢。”谭晓天答道。
“噢,原来是这样,那就合理了。对了,那孙东后来怎么样?是留在江都棋院了吗?”点了点头,江定山这才觉得合理,一个人的成功不可能是突然冒出来的,凡事有果必有因,无论怎样奇怪的事情,背后一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有,他没有留在江都棋院,我入学不久之后,他就来京城了。听他说,是郑院长为他做的安排,现在应该郑家做事,我已经托郑叔帮忙打听他的下落,郑叔说等这次选抜赛的事儿忙完后就去办。”谭晓天答道。
“嗯,做的对,为公主选师是大事,其他事儿都应该放在后边。不过话说回来,你,你学棋也有三年多了吧,那你讲一讲,你觉得你见过的棋士中谁的棋力最强?不要说来京城以后的,也不要说只听过名字,没有亲眼见过的。”魏公公笑着问道。
“这个......,郑院长和郑校监是郑家正根嫡传,按理说应该是我见过最强的棋士,但我并没有接受过他们俩位的指导,也没现场观摩过他俩与人对弈,不符合您所讲的要求,所以若说来京城之前见过的最强棋士,应该是酒鬼大叔吧。”谭晓天仔细想了想后答道。
“酒鬼大叔?怎么不是赵炎武?”听了这个答案,三个人都有点儿诧异,赵炎武的名字能让江定山记住,说明其肯定是不光有名气而且具有相当实力的人物,做为授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