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开学了,和平时一的小孩子们蹦蹦跳跳的走入学无涯私塾馆的院门,进了院门,却发现今天的塾馆和平时大有不同——以往这个时候院子里只有小孩子们在玩耍,而今天却多了三个成年人。
“田伯伯,您怎么来了?庆友哥又闯祸啦?”认出三个人中的一位,陈立宏奇怪的问道——孩子在塾馆闯祸被老师请家长很常见,但一次请三位的时候却是不多,而且昨天田庆友在学无涯的表现似乎还算正常,除了上课时玩儿小石头被袁老师罚站外再没犯其他的错呀?
“嗨!这孩子怎么和你爹一样,说话不招人待见呢!凭什么我来塾馆就得是庆友闯祸呢?按你那样的说法,他怎么算?!”田大义愤然的指着旁边的林老五反问道——这位可是梅龙镇上无人不知的光棍儿,连媳妇都没有,哪儿来的上学的儿子。
“呃.....,老五叔,嘿嘿,那你们来干嘛呢?”挠了挠脑袋,陈立宏好奇的问道。
“嘿嘿,和你们一样,上学。”林老五笑着答道。
“什么?......不会吧?......”这样的回答,不仅陈立宏,包括附近其他听到的孩子们也都是大吃一惊——学无涯不是专门儿为小孩子启蒙教育的地方吗,什么时候也开始收成年人了?
“呵呵,有什么不会的,活到老,学到老,没听说过吗?小孩子,懂什么,一边儿玩儿去。”田大义笑骂道——他是没多大学问,不过在这些小不点儿面前摆摆谱还是足够的。
小孩子们一哄而散,三个成年人继续闲聊,对于今天的课程他们几个也是充满期待,因为怕迟到,田大义甚至连每天开店卸门板的事儿都交给别人去做。
“当当当当......”,聊了没有多久,悦耳的铜铃声响起。
“上课了,呵呵,这铃声,还真是怀念呢。”说话的是庞老四,和林老五差不多的年纪,叫老四并非是因为他排行老四,而是因为他是个医生,总喜欢自吹自擂,所谓‘望闻问切’,四项全能,所以才得了这个绰号,只不过中医是实践医学,经验有时甚至比医术更重要,他虽然是家传的医术,可惜的是二十岁时父亲上山采药一不小心失足落崖,过早离世,因此他的医术很大一部分是靠自已从医书中琢磨而来,时灵时不灵,说是个庸医也不为过,好在梅龙镇是个小镇,他是镇上唯一的医生,因此不愁没有生意,所以日子过的还是比较滋润,至少衣食不愁(终究象刘府那样家人生病能够派专人专车到青云城请名医的人没有几位)。
“是呀,算起来也有十多年没听过了吧。”田大义也是感慨道——小时候他也曾在学无涯念书,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年,但此时旧事重温,心情还是颇为复杂。
“切,你们俩,是不是故意的?”林老五哼道——三个人中就他一个人没有读过书,那两个人触景生情,顾影自怜,而他却没办法加入这个话题,不闹意见才怪呢。
“呵呵,无心之过,无心之过,让老五兄弟不高兴了,走吧,进去了,别第一天上课就迟到,被袁老师点名。”田大义笑着说道,三个人于是一起走进教室的大门。
小孩子们跑的快,等三个人的脚迈进教室的房门时屋里的课桌差不多都已坐满,不过最后一排却有三个空位,估计是专门儿为他们三个大人准备的。
发觉三个大人进来,小孩子们议论纷纷,待到他们坐下后,更是引起一阵阵的笑声,有的小孩子更是夸张的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就差没躺在地上打滚儿了。
“怎么了?......”,小孩子们的反应让三个大人莫名其妙,彼此看看,没觉得自已的穿着有什么问题呀——都是平时穿的衣服,有问题早就该感觉到了。
“喂,谢家小子,干嘛笑成那样?”田大义拍了拍笑得最厉害的谢心远的肩膀问道。
“哈哈,那么大的个子,坐这么矮的桌椅,笑死我了!”谢心远捂着肚子答道。
“呃......”,听到这样的答案,三个成年人面面相觑,哑然而笑——这里的桌椅都是为小孩子准备的,年纪最大的也不过才十一二岁,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个头再高能高到哪儿去,所以相应的,这些桌椅也都是小一号的,三个成年人坐在那里对比‘笑果’明显,想不尴尬也难。
“咳”,一声轻咳,是袁朗的声音,这是他进入教室前的习惯,一方面是清嗓子,另一方面是给小孩子们一个提醒,让他们安静下来,如果不识相,在自已的脚迈进屋时还在抽疯,那么等待那个捣霉蛋的就是令人生畏的戒尺。
这一声轻咳声音虽然不大但效果明显,刚还笑得前仰后合的小孩子们马上坐正了身子,强忍住笑意,显然是畏惧老师的惩罚,也因此三个大人才松了一口气,暂时摆脱了窘境。
进到屋内,袁朗如平时那样在自已的位置上坐下,并不因为教室里多了三个成年人而感到意外。
“田庆友,谢心远,杨恕,孙进,你们到后边把棋具搬来。”袁朗向几个力气比较大的学生吩咐道。
几个学生受命后离开教室到了后面,不大一会儿就又返了回来,有抱着棋盘的,有端着棋笥的,回到教室后分别给大家发了下去,不分大小,每人一付。
终于可以亲手触摸到传说中的围棋了,许多小孩子都是跃跃欲试,满脸的兴奋。
棋具发完,几个小孩子也回到自已的位子,袁朗再轻咳一声,“今天新开一门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