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郡尊决定一试,那我们就必须立即动手,越早向项康逆贼派出招降使者,就越容易取信于他。”陈恢飞快说道:“还有,我们最好是把贼军诱入比较漫长的大尖山小路,为了争取让项康逆贼相信,我们出面诈降的将领还得把南阳腹地的防御部署和一些军情故意泄露给项康小儿,尽最大努力引诱项康贼军深入山取小路。”
吕齮连连点头,又和陈恢仔细商议,很快就安排了一个相当严密的诈降计划,并且在当天就派出了快马赶往南阳腹地,去联络驻守在大尖山小路出口处的秦军大将宋漾,让他依计行事,立即派遣使者北上犨县诈降诱敌。
犨县军民的顽强抵抗给秦军实施诈降计争取到了时间,又在另一个方面无意中帮了吕齮和陈恢一把,在犨县城外休整了几天后,探得南阳秦军主力已经主动撤回了叶县,已经后顾无忧的项康再不犹豫,马上催动军队发起攻城,也不再象上次一样,只拿一些临时赶造的飞梯攻城故意吃败仗,动用了云梯车、投石机和撞城车等大型攻城武器,杀鸡用牛刀一般正面强攻只有千余守军的犨县小城。
让项康和少帅军上下都十分意外,面对着少帅军的强大攻势,兵单力薄的犨县秦军不但没有胆怯放弃,相反还打得无比的英勇顽强,凭借着城墙地利几次挡住少帅军进攻,犨县城里的普通百姓也和秦军将士军民同心,青壮男丁拿着简陋武器上城参战,弥补秦军兵力不足的弱点,老弱妇孺则不断来往搬运各种守城武器,尽最大努力为犨县守军分担工作,楞是帮犨县守军挡住了少帅军很长时间。
也还好,少帅军毕竟兵力雄厚,战斗力也有优势,各营各军轮流上阵,还是在当天傍晚时攻破了犨县城墙,杀入犨县城内,然而犨县军民却还是不肯举手投降,又纷纷从少帅军故意放开的犨县西门逃出城外,连夜逃向西面的鲁阳方向,还不管少帅军将士如何呼喊投降不杀,都没有几个秦军将士主动放下武器投降。
对于这一情况,项康当然是十分纳闷,很是不解孤立无援的犨县军民为什么要抵抗得这么顽强?疑惑之下便派周曾带着人去调查原因,而周曾仔细审问了被俘的秦军将士,又深入民间了解了犨县百姓的心声后,很快就回到项康的面前报告道:“右将军,情况查问清楚了,犨县的黎庶士卒之所以抵抗得这么厉害,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都是秦人,担心关外六国的军队拿他们报仇出气,纷纷传扬说我们破城后要屠杀全城,所以才宁死都不肯投降,也抵抗得特别厉害。”
“秦人?”项康听糊涂了,说道:“犨县的黎庶军民怎么会觉得他们是秦人?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战国的时候,犨县这里应该是属于楚地或者韩地啊?”
“犨县在战国的时候开始一直都是楚地。”周曾介绍道:“但楚倾襄王元年的时候,暴秦军队兵出武关,夺取了包括犨县在内的楚国十五座城池,也是从那一年开始,犨县就并入了秦国,再没有被楚国光复过,现在已经九十年过去了,人口换了几代,当年自认为是楚人的犨县人早就全部故去,犨县的黎庶黔首又连续几代人一直被秦国统治,所以也早就觉得他们是正统的秦人,与关外六国有不共戴天之仇。”
“原来如此,怪不得打得那么拼命。”项康恍然大悟,然后又说道:“看来犨县的事我们得小心处理,不然的话,等我们深入到了南阳腹地后,肯定只会遇到比犨县更加顽强的抵抗。”
“下官也是这么认为。”周叔点头,又说道:“昨天城破的时候,又很多犨县的军民黎庶西逃到了鲁阳避难,但他们的父母妻儿肯定有不少没能逃走,或者和他们走散,下官认为,我们不妨把这些失散的人找出来,发给他们干粮,让他们携带自家财物去鲁阳和亲人团聚,再顺便把我们军纪向他们宣传一下,等他们到鲁阳和亲人团聚后,那些自认为是秦人的犨县黔首一定不会再这么仇恨我们。”
“行,这事麻烦亚叔你亲自去办。”项康一口答应,又叮嘱道:“记得一定要告诉他们,不管他们是不是秦人,我们的大军南下,也绝对不会随便伤害无辜的秦人,只会找那些欺压他们和关外六国的暴秦王公权贵算帐,将来还一定会让他们安居乐业,不再受战乱之苦。”
周曾在军事方面不行,在内政方面却十分拿手,再加上又有口灿莲花的叔孙通帮忙,少帅军将士很快就把一些和西逃亲人失散的犨县百姓找了出来,先是好话说尽的对他们宣扬自军对待秦人的宽厚政策,然后又发给他们行路干粮,让他们携带自家的财物去鲁阳与亲人团聚。同时又一再严明军纪,严厉禁止士卒劫掠民间财物和滥杀无辜,不择手段的收买自认为是秦人的南阳民心。
乱世之中这样的伪善政策永远都十分有效,一天时间后,被少帅军礼送出城的犨县百姓纷纷来到鲁阳与亲人团聚时,决心死守鲁阳小城的犨县军民百姓果然是一片轰动,争先恐后的打听犨县城破后发生的情况,而当听得少帅军军纪严明,对普通百姓几乎秋毫无犯,更没有象他们担心的一样屠城报复,犨县军民顿时大为安心,西逃到了鲁阳的犨县县令也下定决心,派遣一个使者回到犨县主动请求向少帅军投降。
负责接待鲁阳使者的依然还是周曾,得知了使者来意,周曾当然是大喜过望,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