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有学识的人。怎么说我也认得几个字。”芙蓉骄傲起来。
“其实,我叹气并不是为了宁夫人……”
“那是为了什么?宫里出了事?还是皇上训斥了你。”
“倒也不是。”苏畅将芙蓉搂在怀里,轻轻的吻着她的额头:“你也知道,皇上一向不会训斥我。何况上次咱们被关太医院,跟皇上同命相连,我跟皇上的感情,倒又进了一步,所以,如今皇上只把我当朋友。”
“那你为何心情不好?”
“咱们厩周边不是有个正县吗?那里离厩有九十里,风光秀丽,山川秀美,可惜,四面环山,只有羊肠小道可通过,于是,那里的山民极为穷困。前几年,皇上亲派了县令往那里去,只是那县令被查出贪赃枉法,害的正县百姓日子无法维持,民不聊生,皇上罢免了他,收进了监里,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去顶替,便看上了我。”
“皇上让你去做正县县令?”芙蓉悠悠道:“这样说来,县令才九品,你如今怎么着也好过九品,看来,你是被降职了,难怪你心情不好。”
“我心情不好并不是降职一事,官职于我,不过是身外之物,做一品二品,还是七品九品,并没有差别,而且这次去正县,皇上说了,我拿的还是在厩时的待遇,而且,特赐我金一百两,待遇一点不差,只是……去了正县,便不能常回苏府,只能留你一个人在府里了,我甚是不放心。”
原来如此。
芙蓉笑着点了点苏畅的鼻尖,一面窝在他怀里:“我又不是三岁的孝子,如今是堂堂正正的苏府少夫人,我会安好的,而且这府里也不止我一个人。不是还有爹吗?再说,宁夫人就快……”说到宁夫人,芙蓉赶紧住了嘴。
“不提宁夫人还好,提及宁夫人我更不放心。没有她。你还能好好的生活,若宁夫人进府,我怕府里会鸡飞狗跳不得安生。你又是善良性子,肯定不是她的对手。”苏畅搂紧了芙蓉:“正县离这里九十里,我也不能常常见你,你若有什么事,一定写信告诉我。”他想了想又改口:“你眼睛看不见,府里若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葫芦,让葫芦写信告诉我。再不济。告诉安慕白也行,他腹中有诗书,做人也本份……”
芙蓉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天朗气清,云彩悠悠。
郊外的狩猎场。
苏畅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身后一匹棕色马上,坐的是安慕白。
二人这是第四次一同狩猎了。
苏畅在前,看准了一只狐狸,飞快的拿出背后背的弓箭,一声箭响,那狐狸倒地不起。苏畅身子一歪,故意做出要落马的动作。身子差点耷拉到地上。
安慕白双腿一夹。让棕马快跑,身子一斜,便揪住了苏畅的衣领,两匹马纠缠在一块,黄土荡漾,黄土之间。苏畅跟安慕白一块落马,安慕白的身子却垫在苏畅之下。
苏畅心中有数。这个安慕白,对他果然是真心的。
“安公子,你这又是何必,若伤到了你。我心里一定不安。”苏畅起身拍拍袍子上的土,同时拉了安慕白起来。
安慕白并不邀功,只是轻描淡写的道:“不过是举手之劳,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做的。”
二人去捡那狐狸,捡到手中才发现,那狐狸是一只母狐狸,腹部鼓涨,像是怀了身孕。
苏畅叹气。
安慕白就着山坡挖了个洞,轻轻的把狐狸放进去埋好。
“安公子,你……”
“苏公子心里内疚,自然也没有心思吃这狐狸肉,倒不如埋了,或许这样,苏公子心里才能安些。”
苏畅点了点头。
安慕白默然道:“咱们狩猎,一向不曾猎杀母狐狸,此次离的远,看的不真切,所以……看来以后,咱们狩猎要多加小心了。”
苏畅又点了点头。
跟安慕白在一块说话,总是那么轻而易举。他是一个聪明人,苏畅要表达什么,或许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便能知悉。这样,倒省了不少功夫。
打猎回府,两手空空,苏畅的心情显然好了些。
苏府中堂。烛光闪闪。
苏老爷坐在太师椅上,脸上有失落之色。
芙蓉坐在右侧,不发一言。
烛光之下,有个两鬓斑白穿着灰衣的下人跪在那哭泣。
“爹,这是怎么了?”苏畅问。抬眼看了看中堂里跪着的下人,却是府里的管事李大叔。
李大叔眼中含泪:“我在苏府里许多年,也跟着老爷走南闯北,看着少爷日渐长大成人,老爷少爷从来不曾亏待于我,更没有对我说过一句重话。只是如今我年纪大了,眼睛也花了,渐渐的有点力不从心,况且,管事这活计,需要心思细腻,手脚灵活的人做,我自知没有这个能力了。我南边乡下还有两分薄田,所以想回南边,还求老爷答应。”
苏老爷跟管事李大叔相交多年,平时有什么需要,或者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只需交待他一声,这个李大叔很快便会办来。偶尔出府办事,留他一个人在府里张罗,苏老爷也是放心的。可如今,李大叔要走了。
苏老爷红了眼圈:“你当真要走么?我一直把你当成苏府的人,并不把你当外人。我本想着,留你在苏府里养老。”
“老爷的慈悲心肠我也心领了,只是每个下人都在苏府养老,毕竟不妥,而且,我南边还有一个养子,如今要娶亲生子,我也想回去看看,还求老爷……”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强留你。芙蓉啊,李大叔在苏府的年数,可比你的年纪都大,如今帐房你管着,明日你跟帐房说一声,给李大叔支些银两,让他路上好用,顺便的,也好回去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