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尸房中,从善慢慢道:“封大人,您可否让我一试?”从善指了指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若是我亲自找,没有找到,我愿意听凭封大人发落。”
薛雪不乐意了,“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不不不。”从善道:“只是封大人想岔儿了,指令下错了,薛大人只是按指令办事。”她又看封崖,“封大人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封崖看着她,慢慢的松开了手指。
从善揉了揉脖子,弯腰在那箱子里捡出一把小刀,走到尸体旁,将他的上衣剥开,然后摸到胃的位置,一刀切下。
那声音让温江雪不适应的皱了皱眉,但看从善一脸平静,手法又快又利落,几下就将一个青紫的“胃”掏了出来。
薛雪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看了一眼封崖,“你说在腹中。”
封崖皱紧了眉看从善,她的一张脸又白又平静,手中的小刀子利落快速,下的毫不犹豫,镇静的让人吃惊。
温江雪有些想吐,那气味腐坏的令人作呕。
从善却托着胃,单手拿刀将胃剖了开,浓稠的黑水混合物从那胃中流出……
温江雪实在忍不住的撇开了头,就听到“当啷”的一声,那胃中粘着一团没被消化的东西掉出了一个东西,他忙扭过头——
是一枚珍珠。
封崖,薛雪,连同从善自己都愣了一下。
封崖是没想到居然在胃里,薛雪是感叹果然是在胃里,从善是没想到这么多人追查的一个重要罪证居然是一粒珍珠???
从善拿了镊子弯腰将那珍珠捻了出来,是一条系着软金丝线的珍珠,指甲盖那么大,拿进来才看见上面极小极娟秀的刻着几个字——如珠如宝。
“是这个。”薛雪表情凝重。
温江雪啧的笑了一声,“你们暗部人的脑子……也是令人失望啊,还不如我这自作多情的小义子。”
封崖看着从善。
从善捻着那枚珍珠递在他眼前,“封大人要找的可是这个?”
封崖看着她那双黑魅魅的眼睛,有些挪不开视线,又有些……愧疚。
薛雪用白布裹了那枚珍珠接过来。
从善心中哼哼的,面上却平淡,嘴中道:“在下就算骗尽天下人,也不会骗封大人。”她说的好棒!感人!
封崖一抬眼看她,抿了抿嘴,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那犯人只与我说东西在他腹中,是我忽略了他的意思是吞进了腹中,不在肠子里,就只能在胃里了。在下误导了封大人罪该万死。”从善便将袍子一撩跪在地上道:“此事已证明,楚玉死而无憾了,封大人抓了我秉公处理吧。”
温江雪看不下去的又“啧”了一声。
封崖被她这一跪跪的心头一跳,低眼看着她脖子上刚刚被他攥出的一圈红印,心中感觉……很不好。
“你起来。”他道,动了动想伸出去扶她的手,却终究没有伸出去。
“楚玉不敢。”从善心道,你好歹哄哄我,我才能起来,不然这个冤枉白受了。
“起来。”封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
从善看了看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叹了一口气,“只要能帮上封大人就好,就当我还了您的救命之恩,我不再欠您了。”她拨开封崖的手道:“我去刑房等候封大人审讯处判。”一拱手就走。
封崖拉住了她的肩膀。
她心头一跳,肢体接触,这就是进步啊!
封崖语气淡了淡道:“让长安帮你敷一敷脖子,会有淤血。”讲完他先行一步,带着薛雪赶去了刑房,那步伐是有些慌张的。
从善站在原地摸了摸脖子上的红印,望着封崖离去的背影,觉得值。
温江雪忽然冷笑一声,吓了她一跳,扭头就看到他绿幽幽的眼睛挂着笑,“可以啊陈楚玉,不但解除了嫌疑脱了罪,还帮了你的老情郎,让你的老情郎不怪你,反而对你愧疚,感激于你。”他语气带笑却让人发寒,“喉结都没长全的小子,勾||引男人倒是有一套,比你那被霍家退婚臭名远扬的从善阿姐强多了。”
从善也冷笑一声,心道:你要是见到如今的‘陈从善’怕是会惊讶到崩溃,疯人庵中几年,是白待的吗?
温江雪不知为何叹了口气,起身道:“走吧,回府。”跨步往外走。
从善跟了出去道:“我不回去。”
“恩?”温江雪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眯眼看她,“你再说一次?”
从善有些心虚的缩了缩,小声道:“我……还要配合封大人办案,就暂时不跟义父回去了,义父先行回府休息,等办完案,我立马回去!”
温江雪眯眼望着她冷笑道:“陈楚玉,你知道现在办的是什么案子吗?”
“黑案。”她刚刚听说了。
他伸手将从善的手腕一抓,在她耳侧冷声道:“这件案子比你想的复杂多了,牵扯到圣上和后宫那位,你不想死就不要跟着参和!”他有些生气。
从善挣了挣手腕,没挣开,只得道:“我自有分寸,义父不必担心我……”
“哪个在担心你!”温江雪恼怒道:“我只是担心你会牵连到我整个温府。”
从善一听就不乐意了,“哦”了一声道:“那义父只管放心,我要是死了绝对不牵连义父,犯事儿了第一句话就跟圣上表明,我一人犯事,与我那义父没有半点关系。”
此时长安小哥也拿了个鸡蛋过来,一脸丧气的看她,“陈少爷是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