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薛老板是个讲究人,但臧海也不会真的就陪着刘昆仑喝一晚上,他陪坐片刻就回去干活了,快乐的烤着肉串,大把挥洒着孜然粉,他已经确定了梦想和方向,就是将来开一个属于自己的烧烤摊。
刘昆仑和罗小巧年纪相仿,又都是贫寒人家出身,竟然一见如故,聊的颇为投机,起初聊的是小时候如何挨父母打之类,还有些共同话题,慢慢深入之后,罗小巧苍白乏味的学生时光就无法提供谈资了,她只能讲一下进入大学后的事情,比如军训的时候女同学和教官谈恋爱,男生半夜去食堂偷吃肉包子之类,而刘昆仑讲的就是江湖了。
单纯的女大学生被刘昆仑的故事迷住了,听的入神,连羊肉串都忘了吃,刘昆仑讲康哥,讲苏晴,讲敦皇里的每个人,讲除夕夜的血战,讲他的迷茫和痛苦,他的涅槃和梦想。
罗小巧托着腮帮子,两只大眼睛迷离神往,臧海拿着四串刚烤好的大腰子走过来,往板凳上一坐:“这算啥,昆仑哥被人抹了脖子都没死,还把那俩杀手给干死了,你说牛逼不牛逼吧?”
“真的?”罗小巧崇敬无比,看着刘昆仑脖子上一道红色伤疤,伸手想摸一下又不敢。
“摸,随便摸,摸坏了算我的。”臧海戏谑的话反而让罗小巧害羞起来。
“其实……你的经历和我姐夫差不多,只不过他没这么好运气。”罗小巧叹了一口气,刘昆仑正打算问个究竟,薛文武拎着酒瓶子过来了,说这会儿不忙了,陪兄弟们喝一杯,于是这个话题就搁置了。
薛文武三十来岁,在罗小巧心目中是“大人”,而刘昆仑与自己同龄,居然和一个大人平起平坐,谈天说地,让她觉得刘昆仑的身影又伟岸了一些。
薛老板说烧烤城生意不错,但自己还有点想法,增加一个山西刀削面的项目是不是能多招揽些顾客,毕竟很多人来烧烤摊已经是二场,喝了一肚子酒终归是要吃点碳水化合物的。
“可惜找不到合适的人。”薛老板搓了搓脑袋,有些惆怅。
忽然罗小巧跳起来:“不好,宿舍快关门了,我得赶紧回去!”
臧海不怀好意道:“回不去怕啥,咱昆仑哥给你找地方睡觉。”
刘昆仑却不做那趁人之危的事情,他拿起摩托车钥匙:“走,我送你。”
“喝了酒没事吧?”薛老板关切的问了一句。
“没事。”刘昆仑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这一顿虽然是他们两个人吃,点了不到五十块钱的东西,但薛老板送了很多菜,加起来肯定超过一百了。
薛文武的脸色顿时变了:“兄弟,你这是骂我呢,把钱拿回去!小海,把钱给你哥。”
刘昆仑才不管那个,起身便走,臧海拿着钱追过来,被他一把推了回去,臧海也是个有眼力价的,拿着钱跑回去说老板,我哥非得给钱,他是讲究人,这要是顿顿不给钱,我哥反而不敢来捧场了。薛老板也就把钱收了。
早已过了七点钟,去往大学城的大桥线已经停了,刘昆仑骑着摩托车带着罗小巧回去,他知道自己喝了酒驾车危险,特意把速度放慢,罗小巧抓着刘昆仑的手也自然了许多,川崎400不紧不慢的行驶在淮江二桥上,这个时间桥上的车辆不多,两侧路灯照耀着,江面上只能看到黑暗的塔吊剪影,夜航船的汽笛长鸣,刘昆仑减速靠边停车,下车,站到了桥边,罗小巧无声地站在他身畔,一起看月光下的滔滔淮江,月色掩映,壮美无限。
“你在想什么?”罗小巧问他。
“我在想这座城市里究竟有没有属于我的一块地方。”刘昆仑的眸子里倒映着灯火璀璨的南岸城市,闪烁的不止是灯光,还有少年的激情与梦想。
“你呢?”刘昆仑看了看女大学生。
“我在想这么大的城市,一定有很多机会赚钱,我要赚学费,不让我姐姐那么累。”江风吹起罗小巧的发梢,空气中都荡漾着青春和浪漫的气息。
忽然一辆驶过的轿车里传来女生的大喊:“罗小巧~~”往前开了一段距离停下了,后车窗里探出一个头来问道:“罗小巧,你没事吧?”
“我没事。”罗小巧喊了一声,又对刘昆仑解释,“那是我一个宿舍的同学。”
那女同学又喊道:“坐我车回去吧。”
罗小巧犹豫了几秒钟,还是答应了:“好的,等等我。”
刘昆仑没反应过来,就看着罗小巧说声我先走了,颠颠跑过去,钻进了那辆白色帕萨特。
帕萨特继续启动,只留下尾灯的光芒在夜色中,刘昆仑的那点酒意已经被江风吹的一干二净,他有些不悦,但又无处发泄,于是跨上摩托追过去,川崎400的马达轰鸣着,迅速追上帕萨特齐头并进,驾车的是个看起来很忠厚的中年大叔,后座上俩女孩,一个是罗小巧,另一个看不清楚。
罗小巧挥手致意,刘昆仑也挥手回答,一路如影随形陪着帕萨特来到大学城,看着车辆驶入江师大校园才放心。
帕萨特开到女生宿舍楼下,两个女生携手出来,一溜小跑赶在宿管阿姨关门前进了宿舍,回到寝室,夜里躺在床上照例是要进行宿舍夜谈的,今天的焦点就是罗小巧这位开摩托的男朋友。
“别看我们小巧这么老实,找男朋友倒是比我们都快啊。”一个胖女生打趣道。
这个寝室住的大多是大二的学生,罗小巧是因为分配原因进入这间寝室,是最小的小妹妹,姐姐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