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重秀跑到了山脚。见得逃无可逃,返身见得三好军穷追不舍,最前面的已经不足三十余步。面孔都能够清晰的看到,一张好年轻的脸孔,他知道若是背对着敌人爬上山去,只有死路一条。
铃木重秀大声吼道:“先将他们给我杀败,否则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杀”说着一马当先,抡起长枪就冲向了赶来追杀的三好军,上百杂贺众也紧随其后。蜂拥而上。
这个时候抢的就是时间,一旦三好军冲了进来。那当真是危在旦夕了。遗憾的是这队冲杀过来的三好军人数众多,超过了铃木重秀一伙,且大多是武士出身,代代相传的职业军人。更精通剑道,肉搏战极其强悍。
很快,铃木重秀一伙就招架不住了,两个杂贺众小头目惨叫着倒在血泊当中,十余名杂兵同样被砍倒在地。铃木重秀见得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他大声吼道,如狼似虎一般冲入了人群,长枪挥动,惊鸿一闪。只见得一人被他挑死当场。
骑着马的三好实休追杀的时候跑在最前面,真正接战的时候却到了最后面,他一般是不亲自出手杀人的。今日到了危机时刻已经破例了。他看到敌将凶猛异常,接连砍杀了三人。
三好实休大声吼道:“杀杀了他”他热血上涌,怒气冲天,拍打了一下马腹,策马向着铃木重秀冲杀了过去。其手下众亲兵也都是训练有素,一个个更是怒不可遏。疯狂叫嚣着四面围杀。
铃木重秀勇猛异常,但也是人。很快就被砍中了三刀,血流如注,且战且退。他的副手土桥重治,见得主将受伤,忙率军上来接应,三好实休大声吼道:“给我杀上去。”
百余杂贺众仅剩下不足六十人,还个个带伤,只得忍痛朝着山上攀爬,身后三好实休挥舞着太刀砍杀着爬得慢的杂贺众。铃木重秀听得手下临死前凄惨的叫声,凄凉道:“完了”
杂贺众身后跟上来百余三好军的精锐穷追猛打,又要砍杀杂贺众,又要爬山,自然全无阵型可言,这一切都给守在山腰之上的清水宗治瞧得清清楚楚,他抱起一块脑袋大的石块,下令道:“拿起石头,听着我的口令砸”
僧兵们大多从小就学武,长年累月的训练,平常的时候还打过仗,只要他们能冷静下来,依靠地势,击败只有自己一两倍数目的敌人,简直是轻而易举。而他们现在需要的也不是事实,而是领导者毫不动摇的信心,以及准确有效的命令。
这一切,伊达家的众人都能够给他们。
四五十块石头从天而降,正乐此不疲砍杀背对着他们的敌寇的三好军精锐,哪里会想到山上还有人敢于抵抗他们的兵锋,措手不及之下被扔给正着,凄厉嚎叫着滚落山下。
有心算无心,一下子起码砸中了十七八个三好军,守在山上的僧兵们士气顿时一扫颓废,早知道要趁夜撤离计划的清水宗治自然毫不怜惜石块的数量,大声吼道:“给我狠狠的砸”
战斗迅速结束,原本追杀的百余三好军顿时狼狈逃窜,砸死砸伤过半。山脚下,三好实休瞠目结舌,围在他身边的一百七八十将士吃惊得望着眼前血腥一幕,难以置信。
看了看天色,三好实休咬牙切齿的恨道:“今日差不多了,鸣笛收兵”不过他倒是没有离开,他虽然不再追杀总崩的一向一揆,却不想放掉固守在山中的敌寇,杀光这批贼人,替死去的亲兵报仇雪恨。
铃木重秀和土桥重治等人自然有山上的僧人去联系和治伤,其他的僧兵士气空前高涨,今日一战给了他们绝对的信心,相信靠着大家齐心合力,定然能够守到援军到来。
连带着伊达家的观察团中同样有不少人有了固守待援的想法,甚至于生出了不少不切实际的想法来。
黑田官兵卫却神情严肃,毫不客气的泼了他们一头冷水,道:“三好军被彻底激怒了,砍杀一向一揆的三好军将会重新集结起来,三千三好军在一两天时间内聚集起上千人应该不是问题,凭着上千人便可以把我们赶尽杀绝。”
清水宗治赞同黑田官兵卫的分析,沉声说道:“分散出去的三好军想要集结起来非常困难,不过聚集上千人还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凭借着地势,守个一二天还是没有问题,可是一二天之后呢?怕是会石尽粮绝,只有死路一条,更何况,到时候恐怕想要突围出去也是困难重重。”
两人赞同立即趁夜离去,其他人自然没有反对的意见。
津田宗及突然问道:“要不要通知他们一声?”
黑田官兵卫看了他一眼,道:“总是要有人守在山上的吸引三好家的视线,难保不会有奇迹发生,真让他们坚守到了援军的到来,是加官进爵还是全军覆没,这都是人家的事情。”
那领头的僧侣见得黑田官兵卫等人窃窃私语倒是没有在意,他们又不是和他一样是本愿寺的人,总是要离开的,不过现在还要仰仗他们的指挥作战,自然是听之任之。
黑田官兵卫又和那僧侣商量晚上不能够全都睡了,要留有人巡夜,怕敌人趁夜攻山。僧侣自然不敢怠慢,黑田官兵卫将僧兵分作了五个小队,每半个时辰换一班,他伊达家的人们自然也分作一小队。铃木重秀的杂贺众由于精疲力竭,自然先休息,明日晚上由他们单独巡夜。众人见得连他们自个都分了进去,没有去睡觉,再加上他们的威望,自然答应下来。
夜已经很深了,精疲力竭的僧兵和杂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