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萱萱后来真是精神好到了大半夜。
这次,江萱萱学聪明了。
她睡不着,也不让顾明琛睡,叽叽喳喳地在他耳边说话,自言自语的念叨,数水饺,时而叹口气加之几分钟一次的辗转反侧……
顾明琛还以为她今天经历了这些事应该很累,谁想,结果自己被她连累到深夜时分。最后几点睡着的也不清楚。只知道,好像只有几个小时,晨起的闹铃便响了。
清晨的一束阳光从窗帘缝里洒入,唤醒全新一天的精气神,早间的凉气在空荡睡衣间拂过,江萱萱下床的身子爬到一半,马上又瑟瑟发抖的缩了回来…
被窝是暖地,尤其是两个人的被窝。她一睁眼便对上顾明琛,清新笑容也在第一刻挂上嘴角,“早啊,老板!”
“早…”顾明琛轻轻地答,微弓眉眼温柔似水。
这一晚过后,江萱萱与顾明琛的生活恢复如初,温开水一样的安稳中夹杂着淡淡幸福。
经历过一小段插曲,改变还是有的。
两人之间最明显的改变是江萱萱大胆了些,顾明琛低微了些,领导跟小员工的阶层似乎不那么明显了。现在……更像一对真正的情侣。
……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的清晨都是美满的。
京都的同一片天空下,投射入窗户的阳光仍然带着暖意,只是微凉地空气对陆步城而言,带着刺骨渗人的味道。
陆家的地下室,环境湿冷阴暗,空气中潮湿度太重,在最近霉雨天气的带动下,不大的空间散发着难闻地霉味。此时若是有那么一只老鼠死在地下室,那么霉味之间便更参杂腥臭味,作呕的气息与陆步城相伴了整整一夜…
地下室有个透风的小窗户,大概也就一个笔记本屏幕的大小,还封着四根冰冷坚硬的铁柱子。阳光便是由此射入,这是唯一用来告知地下室内的人,此时是白天或是晚上的方式。
“哒哒哒”的稳健脚步声在地下室内响起,那似稳又轻的脚步声是陆成一特征性十足的属性。听到的第一刻,陆步城便不由抬起头,沉如灰的瞳眸落向地下室的那被紧紧封锁的铁门。
他被陆成一囚禁了一夜。
这一夜在这个地下室呆的还算是风平浪静,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随着陆成一的到来,陆步城即将知道自己会被判下哪种裁决。
可能很重,也可能很轻……怎么处理他,也就在陆成一一念之间。
“成爷。”守门的汉子恭声致礼。
很快,陆步城听到地下室铁门外响起悉悉索索解锁的声音,细碎的声响在这寂静到能传出回音的空气中响起,仿佛黑夜中的铃铛声,一阵一阵敲击着他的心脏。
陆步城,开始紧张。
钥匙被卸下,地下室铁门被缓缓推开,“吱呀”一声慢悠悠的刺耳音效划破空气,踏着一稳一步的节奏,陆成一朝陆步城走近,“反省的怎么样?”
陆成一问着,同时,也在拿着一张丝绢手帕擦着他素白干净的手指。分明那双手掌白净好看的不像话,他却一直擦拭,一直擦拭,里里外外反复擦着……好像这双手很脏一样。
“我知错。”陆步城回答。他低垂着脑袋,一身气势萎靡不堪,像是被泄了一身的力气。
“错在哪里?”陆成一再问,他嗓音醇厚,带着淡淡烟酒音,极为撩魂。
陆步城脑地埋地更低,像只被驯服到没有脾气的小狗一样,他臣服埋身,竟给陆成一磕了一头,“因为一己私利,将整个家族陷于不利。曾经表哥为了保我,像南家赔礼道歉过,也亲自出面与顾明琛达成和平协议。昨晚我却擅自动手,惹急顾明琛,生生打了表哥的脸。我犯有大错。”
陆步城答的忠厚诚恳,字字属实,毫无隐瞒与偏藏。
认错态度挺好,陆成一算数满意。
他收起那擦拭了好几遍的手帕,修长的手掌扶着陆步城起身,“告诉我,真的是因为小曼在抢救,所以才急切的想动手?”
“这是其一。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我真的觉得秘密就在那江萱萱身上。可是她太会撒谎,她太能装,我只能自己找破绽。”紧锁眉头,陆步城神色不安,念及到江萱萱的品质,他贴在身侧的手掌紧捏成拳,似是想捏碎江萱萱一样,“表哥,你能理解我吗?我希望你能理解。”
“我问你,顾明琛手上的孩子几岁?”
“九个月。”陆步城很快回答,并且附加道:“我跟明月的孩子本来也该有九个月大,那孩子长的跟明月太像,一看便能认出。”
“那我再问你,你现在要孩子,是想单纯的抢回孩子?还是想培养给小曼?”陆成一再进一步下问,那双置了空的手掌不能消停一刻,到底还是拿出方才塞回兜内的手帕,继续擦拭起来。
陆步城观察到这手势,不安的眉头拧地更紧,“表哥,你是不是又动了自己人?是昨晚我带过去的人吗?”
道内所有人都知道,陆成一最忌讳的便是自己人伤及自己人。但在这刀尖上混口的地盘,不长眼的情分与利器随时随地能倒伤自己人。
他嫌脏。
即使他借用的是别人的手又或者是干净利落的枪支,在暴力过后,还是过洁癖性能大发,控制不住的洗澡,洗手,像是想剥下一层皮那般去清洁自己肮脏的手段。
所以,人人都知道陆成一不愿意伤及自己人的同时,也知道陆成一伤过的自己人一点也不算少。
就像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