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李萌以为她是在烦张麓的事,也沉默下来,好几次欲言又止。
“怎么了?”孟西陆偶尔抬眼正好看到李萌鼓足勇气想要说两句话打破沉默却又将话咽下去的样子,不由得好笑地问道。
李萌看见她的表情,松了一口气,神色也舒展开,“你是不是在烦张麓啊?”
不等孟西陆否认,她继续自顾自地说:“张麓这个人,其实也挺好的,你看,学校那么多漂亮妹子喜欢他,他弱水三千一瓢都不饮,反而喜欢上了你,而且你看看人家那硬件条件,身高一八八,身材又好,脸又帅,上哪儿找去啊。”
“最重要的是对你好啊,你看今天他在你面前,笑得跟憨豆似的,哪儿有平时那聪明劲儿。”
见孟西陆不搭理他,李萌更来劲了,对张麓的优点娓娓道来,末了还一把夺过孟西陆手中的水杯,做出要拧开的动作,粗着嗓子学张麓说话:“我来。”
孟西陆一下没绷住,笑了出声,许萌也像是被自己恶心到了似的,冲天连翻了两个白眼。
“张麓是挺好的,但是我和他不来电。”
李萌乍然听到孟西陆的话,有点惊奇。孟西陆从来不在人前谈论自己的感情,就像把自己的感情生活封闭起来了似的,割舍掉这一部分独立生活。许萌不知道这样形容对不对,总之她有一种这样的感觉。
“多少情侣,刚开始都不来电,没准儿处着处着就来电了呢。”
孟西陆瞥了李萌一眼,小绵羊装什么大尾巴狼,说的像你感情经历多丰富似的。
“反正我和他不可能。”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啊?”
孟西陆被噎了一下,停了一秒迅速坚定地回答:“没有。”
说完加快步伐往学校走,生怕被许萌看出端倪。
自己对那个人现在是种什么样的感情,她也不知道。
有点恨,有点怨,有点惊喜,有点舍不得,但从未有过悔。
两年多前的“等风来”小书店,熟悉的清淡气息,陌生的火热触感,她软成水,融进他的骨血。
她以为接下来是幻想中平淡但不失乐趣的生活,不曾想却等到没有预兆的分离。
第一次识得许砚风时,她只十三岁。
那时六月盛夏,教室里闷热无比,学生叽叽喳喳不懂适可而止,秃头数学老师讲得口干舌燥,心中急切,下课前一定要讲完这一页,水都来不及喝一口,不断以舌舔唇。明明已经干渴的受不了,却在一字一句间喷出细小微沫,溅在空气里,不知落在谁人发间。台上老师提高音量试图盖住底下的巨大嘈杂,台下学生心早已飞出校门,手握电子表倒计时,时间一到狂奔出门,谁管你在讲什么,有没有讲完。
孟西陆慢腾腾的收拾东西,拿起一本书看几页再,认真程度不亚于做实验的科学家,今日我要复习预习几门功课,荤素搭配一定要合理。但看她目光涣散就知并无用心。
她抬眼看看教室正前方挂着的大钟表,心中叹一口气,再过几分钟就会有老师来查教室。
教室待不得只好背包出去,此时已六点,但依旧炎带重压下的校服已经有了湿意,黏黏的不舒服。
她走出校门,看到同班的几个男女同学在校门附近嬉戏打闹成一团,羞羞答答拉个小手脸都红透,周围人挤眉弄眼笑得春心荡漾,男同学们你拧我胳膊我踢你屁股,故意制造动静惹意中人注意,看到喜欢的人看过来时又有些不好意思,敛了动作,摸摸脑袋只知傻笑。
幼稚,孟西陆心中暗想。
正想离开,却听到那头咒骂声与嬉笑声骤然变大,转头看见那几个同学正捉弄一个路边的疯子玩。
那个人不明来历,不知身份,只知道精神有点问题,垃圾桶里刨食,渴了趴在水龙头上喝水,睡在路边,兴致来了经常骂骂咧咧走过好几条街,精神头极足,丝毫不见平时的萎靡样子,像是领导人巡视民情,从头到脚都是戏。
见那疯子被几个男同学拳打脚踢,孟西陆心中有些不忍,握了握拳头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忽然听到那疯子大声愤怒地嚎叫,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表情可怖气势逼人,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那几个男同学见势不妙,一溜烟四散而逃。孟西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怔愣间那人已经来到她面前。
他穿破破烂烂一件棉大衣,脸庞乌黑,头发油油腻腻黏成一团。
孟西陆被一把拽住,好像要被打。她害怕,但附近已经没有人,只好奋力挣扎。他的劲儿大得吓人,孟西陆使出全身力气才堪堪挣脱,接着便转身狼狈而逃。
身后那人却一直在追,而且速度极快,只隔三四米距离。孟西陆急得哭出来,但丝毫不敢放松,慌不择路自己也不知跑到了哪里。
忽然看见前面有间房子门开着,便一闪身躲进,迅速关了门。
孟西陆抵着门,舒了口气,腿也有点软。侧耳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那疯子在门口停留,不知在干什么,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孟西陆心都被提了起来,生怕他破门而入。
还好没有,没过一会儿外面就没了动静。孟西陆心终于放下来了,整个人像水一样流下来坐在了门边,深深吸了几口气,走过了一次鬼门关,感觉空气都这么……香甜?
孟西陆循着味儿望去,看见自己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碗煮好的泡面,再往上,是一张拧着眉毛略带探